“哈哈哈哈……”方丈大师很捧场地开怀大笑起来。
周怀玉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哪里惹得大师这么高兴,但是大师高兴总比不高兴好,也跟着嘿嘿傻笑不停。
笑末,方丈大师眯着眼睛忽然道:“周姑娘不必把我当成殿上供奉的佛祖,我还远远不到那般境界,老衲也是一个常人,有qíng有yù,有痴有念,也常常想一件事qíng想的茶饭不思,老衲是真心希望周姑娘能够多与老衲探讨佛法,无拘无束,畅所yù言。”
周怀玉没有想到方丈大师突然说出这番话,立刻明白刚才大师故作那番姿态不过是为了让她放松罢了。
她突然站起来,不再执着于跪拜,而是双手合十,弯下了腰,再次无比恭敬庄重地行了一礼。
“是怀玉短浅,谢谢方丈大师开导。不瞒大师,此前怀玉对佛法并无多少研究,探讨一词实不敢当,如果大师不嫌弃,怀玉一定知无不言,”说着抬起头,看向方丈大师,真诚道:“是真的知无不言,只是如有说错,还请大师不要怪罪,也定要讲出来,好让怀玉明白并改正。”
方丈大师听闻笑着点点头,示意她坐下,才说道:“姑娘在山上这段时间若是遇到事qíng,自可差人来这里找老衲,不必客气。”
周怀玉无比感激,知道方丈大师定是看出来她与苏氏之间的恩怨,特意说出这番话让她安心的。
“再次谢谢大师,给您添麻烦了。”
方丈大师摆摆手:“举手之劳,周姑娘出了那小院子可不是为了要入咱们这另一个小院子的,还请姑娘莫要再如殿上那般冲动行事了。”
周怀玉一愣,不理解为何方丈大师对她“出家”一事这般看重,不仅刚才帮她,现在还劝她?
“大师此言差矣,佛门三千大千世界,奥妙无穷,哪里是‘小院子’?”
方丈大师摇摇头,脸上却带了严肃,“姑娘是有大姻缘的,请姑娘三思。”
看到大师如此郑重其事,周怀玉心中涌起一丝羞愧,低头呐呐说道:“请大师饶恕,刚才怀玉也并无真正出家的心思,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然后就听到方丈大师略带惊奇地声音:“哦?刚才看到周姑娘落发时候如古井无波,老衲还真是吓一跳,就怕姑娘真的起了遁入空门的想法。”
周怀玉就更加羞愧,“那都是装的。”
“哈哈,那老衲就放心了。今日发生这么多事qíng,姑娘肯定也静不下心来,待他日姑娘得空,老衲再请姑娘前来讨论佛法。”
周怀玉知道这是大师向她下逐客令了,不禁惶惶抬头,害怕方丈大师恼了她。但是看到大师眼中仍旧是真诚的笑意后,她悄悄松了一口气,知道大师并没有怪罪。
“那怀玉就改日再来打扰方丈大师,怀玉先下去了。”
周怀玉出了禅院,刚才领着她来的小和尚还在门外,向她施了一礼,就开始在前面带路。
而周怀玉刚一出院子,从正房里就走出来一个人,玉面如雕,身形如塑,不是安王世子是谁?
“老和尚,你刚才真不要脸呐,居然套一个小姑娘的话。”安王世子赵璟自顾自的坐在方丈大师面前,拿起空茶杯倒了一杯清茶一口仰尽。
“老衲乃是开导。”方丈大师面不改色地也端起茶杯浅缀。
“胖妞儿哪里需要你开导,没听人家说根本就没有当尼姑的打算吗!”说着似是想到什么,顿了一顿,“啧,秦周两家果然是一丘之貉,都是jian诈邪佞之辈,为达目的,对人对己都狠毒如斯!”
方丈大师立刻反驳:“周大姑娘那是聪慧果决。”
赵璟斜目,“老和尚,你一个出家人在背后说人坏话真的好吗?”
方丈大师继续面无表qíng,“分明是你在说。”
“可是你单单只为周胖妞儿辩驳,说明你认同我说的其他人,不也是相当于你说的吗?”
方丈大师开始闭目念经,不再看他一眼。
“老和尚,你说实话,你为什么对周胖妞儿如此看重,别扯你那套‘与佛祖有缘’,当我是祖父那么好糊弄的?”
可是半天,也没有听到任何回答。赵璟哼笑一声,chuī着口哨就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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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下山走的是另一条路,周怀玉觉得比上山快了许多,而且等停下的时候,她发现并不是回到山前大殿,而是回到了西禅院的后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