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多谢太子妃赏赐。”
“哎,再一个月你该要收拾收拾进宫,希望你的嫡母倒能撑过这段时日了。”
一个月之后,两辆接人的马车缓缓驶出了宫城,朝着安平郡王府和杨府的方向去了。
杨府中丫环寸金伺候着杨穗云穿上两日前宫中内廷司送来杨府的衣服,一件桃红色的裙裳,裙裳看似简单,可是裙摆和领口都用发丝般粗细的金线绣着如意云纹。
“三小姐,这衣裳可真美。”杨穗云本就相貌出众,再穿上这样一袭裙裳,可是美得夺目,寸金是自小服侍着她长大的丫环,便由衷地夸了她几句。“小姐穿上这衣裳可真真好看极了。”
“你这巧嘴。”杨穗云趁着房中伺候的旁人没有注意到的功夫,将一个荷包快速地塞到了寸金的手中,吩咐她赶紧把这个荷包收起来,别让房中其他伺候的下人看到了。
“哎呀,三小姐。”寸金侧过身子,打开荷包一瞧,大吃一惊,里面居然是好些个碎银和几张小额的银票。“三小姐,这是做什么?”
“你自小陪着我长大,在我的跟前服侍一向是懒散惯了。我走了只怕你也伺候不好府中其他的主子,偏偏我进宫只是侧妃不能带人进去伺候。”杨穗云个头生得高挑,比起胖乎乎的寸金要高上了一个头。杨穗云看着面上憨憨的寸金,有些无奈地说道。“主仆一场,你陪着我过了这些年,我自然是要为你考虑的。我知道你家虽然穷苦,可一直都是想法子想赎你回去家里头。我如今攒下的这些细碎银两带进宫也没什么用处,就索xing都留给你。我算过了这些银两除了你的赎身银子以外,还能有些剩余,就当我给你的嫁妆了。”
“三小姐,呜呜。”寸金不是心思活络的丫环,杨穗云和姨娘难过的那些年里,院中能够另寻出路的丫环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寸金一直安分伺候在她们母女身边,不曾动过心思离开。“你今后入了宫,只怕寸金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呀。”
杨穗云和寸金主仆多年,说起来相处却更像一对姐妹。寸金想着以后只怕再难见到杨穗云了,又拿着手里那个杨穗云塞给她的鼓囊囊的荷包,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中夺眶而出。
杨穗云本来还没有多少离别的愁绪,只是被寸金这么一哭,反而难受了起来。
“你哭什么?”杨穗云忙用自己的帕子擦寸金的眼泪。“我是杨府的庶女,能入东宫做侧妃不知道是多大的恩典。你快别哭了,好好收好这个荷包,待我被宫中接走了,你赶紧收拾东西赎身离开杨府,知道吗?”
“知道,知道了。”寸金抹着眼泪,点头说道。
宫中来接人的马车到了杨府门外,被沈宁派来杨府迎人的是朱砂。
按照惯例,杨穗云换好了衣衫,在临行前来向嫡母辞行。
她的嫡母如今已经起不来身了,府中的丫环只能为她换了一chuáng颜色喜庆些的被子。
“穗云就要离开府中了,特意前来向母亲辞行。”杨穗云走到嫡母的chuáng前,俯身说道。“还望母亲好好珍重身子。”
“你且好好过吧。”她的嫡母看着杨穗云,仿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女儿的一丝影子。终是没有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说了短短一句话就闭目养神不在说话。
杨穗云被朱砂带来的宫女小心搀扶着走过杨府的长廊,她只冷眼看着杨府处处张灯结彩,她的父亲不管即将被送入东宫的亲生女儿,不管在病chuáng上苟延残喘的病妻,倒在前厅之中接待那些上门贺喜的人。
杨穗云想着终于要离开了,心中竟也就没有半分的不舍、愁绪,只觉得自己反而轻松了许多。
杨穗云走过长廊,见到了正等候在马车边的朱砂。
“见过朱砂姑娘。”杨穗云知道朱砂是太子妃身边极为得力的丫环,对朱砂极为客气的说道。
“奴婢当不得这个礼。”朱砂笑道。“杨小姐过了今日就是太子侧妃了,就是奴婢的主子了。”
“哪里的话,今后还要麻烦朱砂姑娘多多提点了。”
随着另外一辆马车去安平郡王府接人的是素知。
打扮停当的邵灵灵本就是为了进京参加选秀而寄居在安平郡王府上的,她来的时候是孤身一人前来,随身一个包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