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怜卿微微摇头,燕清歌便顿了顿,接着道:“不过我想,以姐姐你刚烈的xing子,必定会选择自杀以全名节。而我大哥因为不愿与你结亲,便让小厮来轻薄姐姐的消息马上就会传遍天下,并且是由我二婶婶大义灭亲去张老夫人面前捅出来。”
“如此一来,我燕家不仅得罪了天下的武将和张家,还会扣上抗旨不尊的罪名。而二房,有了二婶婶的大义灭亲,相信张家会照拂一番的。如此分析下来,姐姐还觉得,二房的这个法子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这一番分析有理有据,叫人听得目瞪口呆,就连站在燕清歌身后的红柚表面上故作镇定,实际上已经在心里为自家姑娘鼓起了掌。
天知道姑娘是有一颗多玲珑的心,才会从那些蛛丝马迹中识破二房的yīn谋。
事实上燕清歌还是小看了二房,否则今日这局不会破得那么险。要知道,在燕清歌看见长柳溜进院子里,并想通二房的计划的时候,着实出了一身冷汗。
这便是二叔与二夫人深浅的不同。
幸好,幸好还没有因为她的轻敌而造成太大的损失。
燕清歌不由得捏紧了双手。
“丁姐姐,至于那长柳……”话说到一半,燕清歌立刻停了下来,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青兰,你怎么在这儿?郡主呢?可曾见到丁家姑娘?”那仿佛真心担心的语气,正是二夫人。
燕清歌看了丁怜卿一眼,见她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眼里的迷茫也开始逐渐清明,本能的透出对门外之人的抗拒。于是小声道:“我去打发她走。”
“二婶婶也是来醒酒的吗?”燕清歌走到门口,对着二夫人微微一笑。
二夫人站在门外,不动声色的往屋子里探了一眼,根本看不见里头是不是有人,眼里便浮起几分焦虑不安来。
第六十五章 居心
原本计划好了的,只要她推开门看见长柳在轻薄丁怜卿,就一定能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可一听见燕清楣被困在起火的屋子里出不来的消息,她便立即赶了过去。
幸好火势不大,很快就被扑灭了,但这一场骚动引来了神机营的人,说是怕有人意图不轨,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扣了下来,要找到真凶才能放她们离开。
若是寻常宫中侍卫,那她们这些贵妇小姐闹一闹还能提前离开,但偏偏是神机营的人在盯着,二夫人便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好不容易查出来走水的原因,是烛火太旺烧着了窗幔,神机营的人这才放她们离开。二夫人连吓哭了的燕清楣都没来得及管,便立即赶到了丁怜卿的那间屋子,谁知人去楼空,丁家姑娘不见了,长柳也不见了。
这下二夫人便慌了神。
慌乱之中瞧见青兰守在这间屋子门口,心里便咯噔一声,难不成那件事被燕清歌知道了?于是上前来问。
可眼下燕清歌的神qíng看起来并无不妥,二夫人便露出几分担忧道:“我倒也不是来醒酒的,只不过有人瞧见凌哥儿派了身边的长柳来找丁家姑娘,模样还鬼鬼祟祟的。我便有些担心他们小年轻的,会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来。”
燕清歌冷冷瞧着二夫人在那儿露出忌讳莫深的表qíng,仿佛自家大哥已经跟丁姐姐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事qíng似的。
于是皱眉道:“二婶婶这是说的什么话?丁姐姐与我大哥由陛下指婚,喜结良缘,我大哥派身边的人来送个东西,说两句话,也并无不妥的地方,怎的到了二婶婶嘴里,便成了鬼鬼祟祟不合规矩的事qíng了?说句不好听的,虽然我娘亲去得早,但我们兄妹都是饱读诗书,知晓礼仪廉耻之人,行事说话皆是有度,容不得旁人这般捕风捉影的来诋毁我们燕家大房没有家教!”
二夫人本就心急,被燕清歌这样义正言辞的喝了一通,便连忙圆场道:“我不是怀疑凌哥儿的为人,只是那长柳行事实在可疑,落在旁人眼里会如此猜想也不奇怪。”
燕清歌几乎要气笑了。
院子里的人也还未散去,听了方才那一番争论,都将视线投了过来。
只听她冷笑道:“二婶婶,我记得这长柳是您选出来放到我大哥书房里的,我大哥一年最多回来一次,每次也就待那么一小段时日,这长柳行事可疑,怎么就扯到我大哥头上来了?再说了,您口口声声说瞧见了长柳去找丁姐姐,长柳人呢?丁姐姐又在哪儿?您这无凭无据的,可知方才那番话是在抹黑我大哥和丁姐姐的名声?若是叫旁人听见了,岂不要说我大哥行事轻浮,有愧于皇恩?若是叫张家人听见了,岂不要怪我燕家人败坏人家姑娘名声?本郡主虽然年幼,却也不是那般好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