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怜卿心里不是不落寞的,少女qíng怀已然成为了奢望,很快她就要冠上燕家的姓氏,成为燕家的儿媳。但现实就是现实,她必须接受。
谁知兜兜转转,天大的惊喜突然就掉在了她面前。
燕凌就是那人,她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男子将要成为她的夫君。她又惊又喜,若非多年的好教养,只怕要在宴席上痛哭出声。
可现在看看,二房那些人都做了什么?
若今日事成,她必定恨燕凌入骨,恨燕家入骨。只要她含恨而死,便能将燕凌、将燕家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二房真真是好算计。
可她丁怜卿也不是被人算计了就忍气吞声挨过去的xing子!
见她双拳紧握,眼神已然坚定,燕清歌满意的勾起唇角,她蹲下身子仰头望着丁怜卿,拉住她的手道:“丁姐姐你放心,今日之事不会再有任何一人知晓,那长柳,我会处理得gāngān净净的,绝不会让他活过天明。”
眼前的小姑娘说着要取人xing命的话,面孔却稚嫩得如同幼犬一般无害,而那双凤眸正如寒潭一般,叫人没由来的心里一紧。
“……燕大少爷……”
丁怜卿踌躇斟酌着话语。燕清歌知道她要问什么,于是回答:“我大哥并不清楚二房的láng子野心。整个大房里也只有我一人明白,表面上燕允是个饱读诗书的正人君子,可二房偏喜欢用那后宅里的yīn私手段来对付敌人,叫人难以察觉。再者,后宅是我们女子的战场,是以,我并没有透露太多让爹爹他们知道。”
燕清歌一顿,有些抱歉的看着丁怜卿:“所以,我擅作主张,没有把今日之事告诉我大哥。丁姐姐,终究是我们连累了你,才让你遭此无妄之灾。”
丁怜卿对上燕清歌那双与燕凌有几分相似的眸子,心里没有来的涌起一丝怜惜。
她软声道:“终究是不光彩的事qíng,你不告诉燕大少爷,也是为我着想。婚事已定,何来连累之说?我也qíng愿在嫁进去之前便知道敌人在哪儿,而不是受了暗算、丢了xing命才反应过来凶手是谁。只是你一个小姑娘,把这一切都堆在心里,怕是吃了不少苦的。”
感受到丁怜卿似曾相识的神qíng,燕清歌愣了一瞬。
随即她淡淡笑开不语,眼中有着叫人参不透的沧桑。
……
等燕清楣梳洗完毕,二夫人便带着她回到了宴席上,方才在院子里与燕清歌的那番争论似乎已经传到了在座的贵妇人耳中,不少人瞧着她们母女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不过二夫人根本无心理会这些,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燕凌身边的长柳身上。
她又惊又骇,实在想不通长柳为什么会回到燕凌身边,想让身边的人去找长柳出来问个究竟,长柳便像是根本没瞧见暗示一般,立在燕凌身后一步也不肯动。
二夫人只能故作镇定,接着她便见到本该被人轻薄的丁怜卿换了一身衣裳,莲步款款神色自如的带着月蝉走了进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丁怜卿根本就没有见着长柳?
如果是这样,二夫人反倒还可以松下一口气。
她在一旁暗暗观察着,丁怜卿的确没有一丝破绽,沉静端庄的样子与方才没有任何改变。或许,真的是机缘巧合失了手?
二夫人心里确信了几分。
燕家军将鞑子驱赶至百里之外,本就是普天同庆的喜事,所以这庆功宴也闹到了较晚的时辰。
二夫人心里牵挂着今夜的事qíng,只想早些回府叫来长柳仔细询问一番,接着便有下人来报,说长柳在回府的路上失踪,仿佛是喝醉了酒,一个人晃晃dàngdàng不知道去了哪里。
二夫人心里咯噔一声,知道事qíng可能不妙,于是等燕允回房,便立即把今晚的事qíng说给了他听。
“这样的事qíng你怎么不早点派人来告知我一声?!”燕允大怒。
二夫人被他喝得脖子一缩,心里又急又委屈。
要知道燕允再三吩咐过,庆功宴正是他结jiāo大臣的好时机,不得轻易打扰。这些日子二夫人对燕允是做小伏低,他吩咐的事qíng自然不敢违抗,谁知还是做错了。
燕允发了一通火,稍稍冷静下来看着自己发妻胆怯畏缩的模样,倒是冷静了些。
他眼底闪过一瞬厌恶,随即坐了下来,神色凝重的道:“反正今日的谋划已经失败,若长柳没死,那便还算好办,若长柳死了,事qíng必定泄露了出去,那丁怜卿与张家必定不会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