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苍冥绝的支持,她的心总算跳的不那么厉害了,她深吸一口气,从来都没有忘记外面还有一个特别需要董涣的人在等待着,她一定要给他们一个jiāo待。
“魅月刚才吐了,不能让她进来帮忙,否则会越来越乱,我需要一个助手。”萧长歌两只眼睛熠熠生辉,坚定地看着苍冥绝。
话音刚落,他什么也没有说便点了点头,做她的助手也不是第一次,他很清楚她所谓的诊治内容。
看着董涣有些恐怖的手臂,她先让人给熬了麻沸散进来,又事先熬了止血的汤药放在一边备用,以免等会手术时发生失血过多的现象。
喂了麻沸散之后,萧长歌先让苍冥绝消毒了一些手术里需要用的东西,以便等会之用。
董涣手臂上的伤口渐渐地蔓延下去,从肩膀一侧直到手肘处一片都是已经腐烂的ròu。从外面看去看不出来那些腐ròu是不是已经渗入骨头,若是真的渗入骨头就麻烦了。
“长针给我。”萧长歌头也不回地伸出一只手,不过一会,手心里就被放上了一根长针。
她慢慢地将那根长针刺进了董涣的手臂里,一点点地深入到了他手臂底下,大约到了骨头位置时停了下来,然后缓缓地将长针拉出。一个细小的伤口不断地往外冒着小血滴。
她将长针举到了自己眼前,针尖的部分并没有发黑,反而是一层鲜红淡淡的血迹。她的心缓缓平定地着陆,前一刻的担忧一点一点地消失,直到风平làng静。
“幸好毒没有深入骨髓!”萧长歌感叹道。
苍冥绝觉得分外不易,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她做手术,每一次进行手术,她都会变得非常谨慎小心翼翼,难得有这种欣喜的感叹。
“看来这个毒是横向扩展的,而不是往里面深入的。”苍冥绝淡淡道。
“是,如果这样毒就会蔓延到全身上下,直到将人的整个身子全部腐烂,这样就算不被毒死,也会被自己吓死。”萧长歌一面说着,只觉得全身毛骨悚然分外可怕。
这么残忍的毒到底是谁想出来的,若是普通人沾上了一星半点,还能有生还的机会吗?
接下来要准备的就是割ròu手术,屋内的空气没有丝毫的凉意,因为害怕火炉里的灰四处散发,所以命人把火炉抬到了外间。此时,外面的火炉正不断地从帘栊的间隙里不断地传来,热哄哄的感觉驱散了身上的冷意。
割ròu的手法要非常jīng准,既不能伤到动脉,也不能伤到肌ròu,而且董涣的伤口是在手臂上,若是割ròu难免会伤到他手臂内侧的肌ròu。
“怎么了?是不是不大舒服?”苍冥绝看着她用手臂探了探额头的样子便紧张地问道。
这个动作他无比地熟悉,每当她忧心烦恼的时候都会低头用手臂抵住额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qíng。
唯有他知道,她此刻内心的变化。
“不是,没有不舒服,我们开始吧。”萧长歌放下手,丢给他一个坚定温暖的笑容。
拿过了手术刀,萧长歌开始在董涣的手臂上分别截取几个切入点,用淡化的点墨在他的手臂上做了几个标记。
一一清楚地分列出上面的血管和脉络位置时,萧长歌在他肩膀下处找到了一个临界点,从那里开始下刀。
最害怕的一部分就是手臂内侧的ròu,萧长歌卯足了劲,千挑万选地选择了一处好下手的地方开始进行割ròu手术。因为董涣伤口是在左臂,还好些,并不会因此影响他日常的生活。
“用纱布浸湿一些放凉的盐水,放在小碗中,端给我。”萧长歌声音清亮地道。
她皱着鼻子,闻着四面八方传来的腐ròu气息,味道十分刺鼻,不过手术很成功。或许是因为身体体质的原因,董涣并没有出现她担忧的那些问题。
苍冥绝的动作很快,不多时已经将准备好的东西放在了她的身边,手里握着一条手帕,伸到了她的额头上为她擦汗。
一个平常而又熟唸万分的动作让萧长歌倍觉温暖。
“谢谢。”她低声道。
苍冥绝的神qíng霎时间冷冽下来,收了手帕,顺手扔到了一边。
“不要对我说谢谢,会让我觉得很生分。”他冷漠如霜的声音飘到萧长歌的耳里。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用一声谢谢就能表达得清楚的,又或者说相爱的两个人不用分彼此,他为她做的事qíng都是心甘qíng愿,她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