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意认字,便在柜台上记个账,张经纬在后厨忙活的热火朝天,只剩两三个雇来的跑堂小二穿梭在桌椅之间传菜,大门口的门帘被掀开,又有客人进店,三个男子,俱是丰神俊朗,走在前边的两位更是贵气bī人,店里有些水汽氤氲,倒也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店小二没当回事儿,只当普通客人便热qíng招呼着就坐,周可意注意到左边那位手上的月牙疤痕,心里不由一颤,“这不是那晚的蒙面人?!这会儿像是个随从,那剩下两位不就是!”感觉到这几人不会是无故来店里,赶紧跑进后厨找张经纬。
张经纬正在做虾滑,听完周可意描述,也不禁细细思量,“青松来了,那个白大人也一定在,那剩下的是谁呢?”刚跟周可意jiāo代静观其变,自家老实本分做生意怕些什么~就有小二跑进后厨,说有客人要见老板,张经纬洗gān净手,就随小二出了后厨。
那三人在二楼,坐在窗边的位子上,桌子上摆了一盘山楂糕,茶杯里还冒着水汽,张经纬看到三人,自己想的没错,便要向白大人行礼,“张先生不必多礼。青松得张先生相助,还没道谢,这不来贵店表示表示谢意。”那白大人缓缓说道,张经纬有些冒冷汗,这救下青松的事qíng本就冒着风险,恐怕他涉及到什么机密才受伤,自己救了他怕是被怀疑别有企图,姓白的又提这事儿gān嘛啊,不能装看不见过去算了吗,不想掺和进去啊喂!
白大人都开口了,张经纬也只得答道:“不敢不敢,救人一命也算积德了,在下当时真不知道救得是谁”
“哈哈哈,张先生不必紧张,白某今日一是道谢,二是来尝尝这和盛记的新菜,别看这和盛记开门没几天,江州城了可是传遍了这儿的菜式新鲜呢~那老板不给推荐推荐?”
“白大人想要尝鲜儿,不如点个火锅,这冬天吃了也暖和些。”
“元兄意下如何?”
“嗯,上菜吧。”那坐在一旁的男子低声示意,不怒自威。
张经纬冲楼下小二喊了声上火锅,便低头立在一旁,脑子里不由得开始考量,白大人对那个元兄毕恭毕敬,恐怕这人也是个大人物,身上穿的衣服做工jīng细,头上的发髻用嵌了一小块青玉的玉冠挽起,等等!青玉虽常见,但是他戴的这种绿意盎然,莹润通透,是专供皇室的品级!这是?!可别是自己惹上了什么大麻烦…
锅子上了桌,各色菜品也在一旁的摆了不少,张经纬见那两位也没有动手的意思,只得麻烦青松跟自己布菜,万恶的统治阶级…还得给那两位介绍着自家的菜品,生怕这不知是谁的皇亲国戚一个不高兴来个拖出去斩了…
豆腐山菌下了锅还没煮好,白大人又冷声开道:“张先生,上次你说的分水堤与河chuáng构建,白某请了工匠做了模型。”说罢看了张经纬一眼,
张经纬只得回应:“那不知结果如何?”
“哈哈,果然如张先生所说,内江水流澄澈,水源充沛。”
那你用这么严肃的语气是要gān嘛!!“如此甚好,甚好。”
“白某还有一事想请教张先生,想必先生聪慧过人,一定能给白某答疑解惑。”
“不敢不敢,小人一定知无不言。”
锅里开起来了,咕噜噜响个不停,“不知张先生对这东洋的倭寇之患有何见解?”
老子没见解!!张经纬一听觉着事qíng不对,如果说修个分水堤还算造福百姓,这玩意儿是要他指点江山了吗?!莫不是这白大人见自己有点儿小聪明,要招徕自己?!跟他们上了一条贼船可就洗不清了,不行不行坚决不行!!自己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打打杀杀不合适啊!
张经纬猜对了,倭寇之患虽然由来已久,但是这几年因为他们国内内战不断,也消停了不少,只是前一段时间接到消息,东洋国内有新王继位,野心勃勃,正加紧训练水师,其意图不言自明,白穆青身为水军提督,接到消息必须小心为上,只是这天晟国建国不到一年,传统上重视陆战,国内又是休养生息为主,谁有心力组织备战呢?!只得暗中招徕贤士,以备不时之需。青松上次去东洋打探消息,被这个张经纬所救,看来人品才华都没问题,只盼他能有所担当。
锅里豆腐山菌煮的正入味儿,却无人顾及。
张经纬不敢把话说死,给自己找不痛快,只好说道:“在下一介糙民布衣,不敢对着兵家大事妄言,接下来说错什么,还望大人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