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宝珠气得咬牙切齿,暗骂翟家落井下石,她也没有细想,梅郡主刚被休,翟家就送来休书,时间这么巧,就像是算计好似的。
“这是我娘家,我想住到哪时就住到哪时。”
“哼,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哪有被休的女子死皮赖脸地留在娘家的?不过也难怪,谁让你不能生,怪不得被休,以后就算是再嫁也难。”赵燕娘见她还摆着谱,满脸的不高兴。
平宝珠被戳到痛处,也反讥,“你还不是一样不能生养,又什么资格嘲笑别人。”
“我和你不同,你可别忘了,我是被郡主下的药。平家欠我的,谁敢休我?”赵燕娘得意地笑着,扭了扭腰,“姑姑,你以后要想在府里过好日子,就要讨好我,否则的话…”
“你…不知耻的贱人!”
赵燕娘冲过来,一把抓住她,张手就是两巴掌,“你骂谁呢?那是你娘陷害我的,你娘是个什么德行,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和她一样。”
平宝珠被打得有些发懵,从小到大,她都是万般宠爱长大的,在夫家也是唯我独尊。谁知道竟被这么一个贱人给打了。
以她的脾气,哪里能忍,两人扭打起来。
下人们不敢劝阻,有人去请世子夫人。
世子夫人头都是大的,府里出了这样的事qíng,婆母被休,而且扯出诬陷皇后生母一事。皇后定然会知晓,不知以后会不会还护着侯府?
再说婆母被休的原由实在是不光彩,京中的人都是成了jīng的,不知道会怎么看他们。
可怜她的湘儿,嫁入东宫后,要是皇后不闻不问,日子可怎么过啊。
府里现在一团糟,那两个蠢东西还有心思打架,她懒得管,说自己头晕不舒服。
平宝珠很快就落了下风,赵燕娘本就壮实,加上最近又长胖了不少,娇生惯养的平宝珠哪里是对手,被她按在地上打。
赵燕娘越打越来气,要不是梅郡主,她哪里会不能生孩子。
等常远侯赶到时,平宝珠已经没了人样,哭哭啼啼的。
赵燕娘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乱糟糟的,像个疯子,“祖父,姑姑方才骂我不能生养,还说我是贱人,我气不过。”
常远侯的脸yīn沉着,终是没有责备她,命人扶平宝珠回去。
平宝珠嚷着,“爹,你可要替我作主,世上哪有打姑姑的侄媳妇,简直是反了天。这样的媳妇我们侯家哪里容得下…”
“你跟我闭嘴。”常远侯怒喝着,挥手让人赶紧带她下去。
他刚才也收到翟家的书信,书信中说家中小妾们大闹,说她们被宝珠灌过红花,请来大夫一查果真如此。查着查着不知怎么扯出有个小妾心存报复,偷偷给宝珠下了绝子药的事qíng。翟家人大怒,将那恶毒妾室打杀,宝珠这媳妇他们也不敢再要,请他谅解。
宝珠十多年无所出,翟家要休她,也在qíng理之中。宝珠有错在先,他不会去翟家讨要说法,今天发生的事qíng太多,他的脑子还是乱的。
“你这样子成何体统,赶紧回去。”他皱着眉,对赵燕娘道。
赵燕娘出了一口气,心里痛快,慡快地退下去。
雉娘和巩氏分开回到府时,梅郡主被休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
胥老夫人摇摇头,对雉娘道,“她那xing子,以前就太过霸道。落到如今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只是可怜你外祖母,要是能等到这一天,该有多好。”
“因果循环,天道轮回。我的外祖母或许已经投胎转世,过着安乐美满的日子,常远府的这些糟心事,都与她无关。”
胥老夫人定定地看着她,笑着拍拍她的手。
从第一眼起,老夫人就看出她是个通透的孩子,今日这番话,换成其它人,可能也想不到。
世人常常囿于qíng怨,困于仇恨。如能抽身事外,往往会是另一番光景。已逝之人,又怎么会在意生前的恩怨,反倒是活着的人不肯放过而已。
“好了,你累了一天,赶紧去歇息吧。”
“是,祖母,孙媳告退。”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随便洗漱一下,让海婆子去灶下要一碗碧梗米粥。
今日在侯府,连半口水都没有喝过,她是很饿。现在却觉得有些饿过头,反倒不太想吃饭,喝点粥最好。
喝完粥后,她靠在塌上小憩,脑子里过着在侯府发生的事qíng。她已经无比肯定,其中有皇后的手笔,一桩桩,一件件,环环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