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昕之说明道:“官家是为聂氏一族族长……”
没等对方说完,郁容便附和着颔首。这是自然,谁敢当帝王家的族长?
“经由官家手笔,即可将容儿的名字记入聂氏家谱。”
郁容倏地顿住了点头的动作——等等,昕之兄是几个意思?
第一反应,便是反问:“为什么不是兄长记入我郁家家谱?”
聂昕之云淡风轻地回答:“自是如此。”
郁容愣了愣。
片刻后,他蓦地意识到,名字记入家谱的深层涵义。
一时默然。
聂昕之复问:“可好?”
“……”
倒没什么不好的,只是……
“我……暂时不想去京城。”
说完了这句,郁容心虚地撇开了视线,莫名感觉自己有点渣,吃gān抹净就不认账什么的……咳。
聂昕之静默了少刻,直言问:“容儿因何疑虑?”
郁容略觉纠结,好半天,语气微弱:“没什么疑虑,就是觉得……现在这样正好。”
仔细分析他的心理,大概就像很多现代的年轻人一样,十八九岁谈个恋爱挺好,可若是立马让其结婚,哪怕是再喜欢对方……不由自主产生些许退却之意。
聂昕之倒是没直接说和他成亲什么的,不过互相把名字记入家谱——当然他没有郁家的家谱且不提——跟事实上的结婚没区别。
谈恋爱不成随时能分手,结婚后再离婚可就麻烦了,更遑论这里还不是现代。
糟糕!这样一想,郁容觉得自己更渣了,遂定了定神,抛去满脑子什么“恋爱”、“结婚”、“分手”或“离婚”的,认认真真地思考着自己与聂昕之的未来。
不管什么问题,未来未到来之前,就过度悲观或盲目自信,皆不可取,应作理xing看待……
“尽遂你愿。”
这头,郁容给灌的一口jī汤还没喝进去,那边聂昕之便作了表态。
“……”
“你还小。”聂昕之平静陈述,“可待年长些再思虑清楚。”
郁容囧了囧。
昕之兄该不会jīng分吧,一边觉得自己小,一边照睡不误嘛!
“年长又是多长?”他不由好奇问。
按古代人的观念,十九岁真不小了。
聂昕之给出的答案是:“我比你大九岁。”
郁容一开始没明白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是什么意思,待他对上男人黑沉沉的看似冷淡的眼睛,忽而就懂得了对方的意思——无论自己再“年长”几岁,在这人眼里,都“还小”,因为“还小”,可尽qíng肆意。
心脏微微发热,不由有些触动。一些想问,但也许会伤人的问题,瞬间被抛到天外。
郁容忽是伸手,揽上了聂昕之的肩膀,在他的嘴上用力地亲了一口。
聂昕之立即反客为主。
良久。他沙哑着嗓子,提醒了一句:“纵yù伤身。”
郁容:“……”
这家伙,当他是色鬼吗,纵什么yù的,不过是亲一下又没打算做什么!
遂将男人的手拍开。
郁容微微一笑,语气极尽赞同:“兄长所言极是。”还请节制罢!
便拉开彼此,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继续谈论正事。
聂昕之忽地拿出一样东西:“戴着。”
特别眼熟,郁容一下子便认出了是那枚“百福具臻”的玉牌,这一次没有拒绝:“这块玉有什么来历吗?”
“周岁礼抓到的。”聂昕之也不隐瞒,“此后便一直随身携带。”
“是……抓周?”
男人肯定地应了声。
郁容闻言失笑,一边将玉牌挂在腰间,一边调侃:“还以为你会抓剑啊刀什么的,或者兵书之类。”转而问,“这个玉牌有什么寓意吗?”
玉是好玉,就是显得有些“普通”。
聂昕之语气淡淡:“并无寓意,是先皇的赏赐。”
郁容犹疑道:“先皇御赐,给我……没问题吗?”
“予你与我并无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