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笑得猖狂——才不承认是看了chūn宫图后一直憋着劲,伺机想报复呢——是难得的大笑。
笑着,他还念念有词:“大毛啊大毛,你为什么是大毛?”
大毛不知是恼怒,或者害羞了,本来是劫持着人回房的,这时倏而将人朝天空抛起了。
吓得郁容赶紧闭嘴。
聂昕之倒没真的脱手,眼看某人真的有些被吓到了,连忙又将他紧紧抱稳了。
郁容深深、深深呼吸了一口,平复着差点跳出嗓子眼的小心脏,半晌,他呼噜了一把男人的头发:“大毛,你真的太会捣蛋了,小心我进宫,给小爹告状去。”
“不用特地跑一趟啦,”属于第三人的嗓音突然cha入,“我在这呢。”
郁容:“……”
缓缓地转动着脖子,转到了一半,视野之间出现了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
对方正兴趣盎然地盯着他俩看,面上笑意盈盈。
郁容……
好想穿回到一分钟前,将那个智障的自己一巴掌拍到地fèng里去。
好歹,一声小爹不是白叫的,心里再怎么抓狂,郁容表面上对着官家,没了之前的拘束感。
拍了拍大毛——啊,不对,是聂昕之——紧紧箍在腰间的双臂,提醒这家伙看场合收敛一点。
聂昕之配合地将人放下。
郁容赶紧几步向前,给圣人见礼。
圣人摆摆手,免了年轻大夫的礼,嘴上没再废话:“匙儿啊!
“你给我把个脉吧,我觉着自个儿身体不是太对劲。”
郁容十分意外,尽管他勉qiáng算给官家看过诊,但从没触碰到过对方的肢体……
也不多嘴,思及对方的说辞,心里不由微微担心,便象征xing地告了一声罪,为其脉诊起来。
第169章
脉诊的结果不怎么好, 但也没太坏。
好吧,这是废话。
“不怎么好”在于肺脾肾三脏并损, 由于久咳劳肺, yīn伤及阳,以至yīn阳皆虚;
“没太坏”的原因是其病qíng尚能控制,平常调养得当, 但,许是朝事繁杂,难免劳倦过头,jīng气仍见不足……整体qíng况不算太坏。
概言之,从脉象上辨别, 圣人的身体状态处在其本人的“正常状态”,先天的体质在根本上没得改善, 同时病qíng未见明显恶化。
脉诊不出个所以然, 郁容也没为此困惑。
要全面掌握病患的qíng况,须经由视听嗅触多方面、多层次的诊断。
他边观察圣人的面部qíng况,边出声询问:“陛下能否说说,是如何的不对劲?”
单看面相, 其实也没看出与往日有甚明显的区别。
硬说什么不同,大概是病容之上更显些许jīng神不济。
圣人回答:“周防御年事已高, 我不忍再劳他烦累, 近半年另请人给我看病。”
郁容闻言了然。
防御大人年纪大了,确是体力不支。
若非紧急qíng况,比如忽逢大疫, 或者类似前次,盘子突发急症,轻忽不得,其现今基本是“养老退休”状态了。
官家怜其辛苦,转而向别的御医寻医,是为qíng理之中。
不过……
除却防御大人,其他有能者可担得御医之重任的,医术同样卓越不凡。
哪怕略逊于周防御,反正也比他这个行医没几年的毛头小子,经验丰富得多。
圣人继续说:“季chūn时因感风寒,我的咳证越见厉害了,魏卿便献了一种新药,是由风波客带回的夷人之药,所制而成的治咳之药堪称神效……”
本在静听的郁容心里不由咯噔了一声。
倏而就想起了,杜析送予的所谓逍遥神丹,据说其中君药用药,也是取自风波客自海外带回的、一种旻朝没有的新品药材。
因杜析提及什么舒心宁神的,其没说得太仔细,只道每日必服用数丸,当时听了虽觉不妥,但想到这个时代高门子弟素来喜欢拿药当茶饭,一时没联想得太远。
这时听官家之言,只觉太巧合,不由心生不好的预感。
圣人还在讲述:“前有数名久咳者验方,皆道神药止咳果真神效,我便放心用了。尝用白术,效力虽久长,但也只可缓减咳嗽;待我服食了神药,咳证竟好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