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怔,目光复杂的看着我,复又恢复平静,笑回道:“是,娘子有命,为夫自当遵从!”
这几日他还真说到做到,每日除了给奶奶和爹请安外,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室里陪我,他看书我也看书,不过不同的是,他看的是账本,而我看得则是阿文从民间收集来的小话本,里面写的是一个又一人惊天地,泣鬼神的爱qíng故事。若我是个实实在在的大门不二门不迈的古代女子,兴许会为这些故意而感动,可我的灵魂毕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像这样的故意在电视剧和电影里看过不下百来回,早已不觉新意。所以只得一目十行,得过且过的看着。
屋外火热,屋内闷热,虽然四周都放置了降暑气的冰块,但终究是冰山一角,毫无用处。芹香不停的在旁边替我扇风,自己却早已是满头大汗。心有些不忍,遂朝她摆手道:“罢了罢了,天气热,你也旁边休息会,别到时中暑就不好了。”
她立即朝我俯身感谢,我不禁想起紫玄,也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一离开就是两个多月。沈宫群有时会过来问问qíng况,紫玄虽打小跟着我,可对于她的事,知道也并不是特别清楚。
思绪胡乱飞着,突见门帘挑开,身着月牙白长袍,腰系同色玉带,面色如玉的阿文从外进来,我不由看得出神,实在觉得他今这一身白,越发显得他儒雅俊秀。
他也同样看着我,不禁打戏道:“大嫂,你再这么盯下去,我怕大哥会立即过来拔了我的皮。”
我这才收回神,脸qíng不自禁微红。假装咳嗽几声道:“净在那胡说,我不过就多看了两眼,你还真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
韩征文挑眉,惊讶道:“姿色?”复又皱眉,不禁哈哈大笑。“你这说法真新奇。”
“二弟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韩征信放下手中的账本走到厅中间询问道。
他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赶忙道:“得,无事不登三宝殿。今个来是做信使。”说完从袖间掏出一封信递到我面前“今个晌午我刚从外回府,碰巧看见一个丫头站在府外,询问过府前小厮才知道,那丫头已经在外面呆了整整一个上午。我心想,在这大热天能呆那般久,必然是有要紧事,所以过去询问,才得知是有封信要jiāo于大嫂,所以就亲自拿过来了。”
我惊讶,好奇接过信,信封上并未署名,但却泛着淡淡的幽香。我顿了顿正准备拆信,可又怕是什么极密之事,遂又将信放在桌上。冲阿文一笑道:“如此,那便谢谢信使大人了。芹香,给二少爷备茶。”
芹香应了声,手脚麻利的端上冰好的凉茶。韩征文也不生分,熟捻的坐到旁边椅子上,就着凉茶饮了口,遂道:“看来今这信没白送,怎么着也讨了碗好茶。”
“既然是好茶,那你便多喝些。”
他手端茶把玩着茶盖,目光一直若有似无的看着我,终究半晌未说一句话,只将一盏饮完,便告辞离去。
我默默的盯着桌上的信,隐约觉得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讲,不禁担忧起来。
夜间,我将信拿出细看,才知是苏梅的信。里面说,三妹对徐离月恒依旧未死心,竟只身找到倚chūn楼大闹,差点把自己身怀有孕之事说出,幸得苏梅了然,早先阻止,否则此事传出,怕是她已被叫到官府。
我心头一痛,不禁湿了眼眶。
在爱qíng这场战争里,爱得多的一方终会是输家。三妹从小那般心高,今时今日却为爱qíng放下身份和自尊。原来不管多qiáng势的女人,在爱qíng面前,终究是弱者。
因为阿尧在府里,所以我尽量没有去看三妹,只写信于苏梅让她帮忙代为照看。如今她身子不宜呆在府中,所以我就将她安排在城外韩府一栋外宅里。阿尧似乎瞧出我心事重重,但我不愿说,他也没多问。又在府中呆了几日,便出门远行。他前脚刚走,我便换身衣裳,带了吃食用品自行赶去城外宅邸。
金秋八月,桂花飘香。
她坐在院子里,面容憔悴,身姿单薄。也不过短短一年多,以前那个自信,骄傲的女子,如今只是面对空庭落泪,无助迷惘。
她抬头看我,无视的双眼,立即染起敌视。“你来gān什么?来看笑话吗?”
我莞尔,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既然知道是笑话,为什么还那么做?那个人本就无心对你,就算你为他死,我想他也不为你流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