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费周章带我来这里,肯定不会只是让我看到这些吧!说吧,你究竟想得到什么?”
她递了会水囊给我。
“喝口水吧,你的脸色太白了。”
我苦笑,仰头饮了口,只觉嘴中苦涩异常。
“现在朝堂上,已再不如以往风平làng静,元妃势力蠢蠢yù动,有bī宫之嫌。刚才站在欧阳胜宣身边的女子是宫里羽林军之首孙阔之女孙玉玲,崇远帝是在半年前暗将孙玉玲赐给了欧阳胜宣,其用意已经很明显。羽林军掌管着皇宫内外的安全,结上了这门亲,这等于给自己买了份保障。这也恰恰证明皇位之争已不久远,元妃现在是处处想寻韩启的错以打压韩启的势力,她现在还不知道,韩启要辅上位的是当年她亲手害死的静妃儿子。”
她斜眸睇了我一眼,继续接着说:“若是这个事她知道了,你觉得凭他的手段,欧阳胜宣还能像这般安然吗?”
我皱了皱眉,又舒展开眉。
“就像你所说,欧阳胜宣夺位是崇远帝默许的,既然是默许,自然能保他周全。你对我这个无权无势的人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她笑笑,拿起水囊仰头就是一口:“鞭长莫及,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更何况是一国之君,顾虑的事太多,难免有疏忽。”
我一头雾水,实在不明白她这番话到底是何用意。
“那你们落影究竟是站在哪边?”
她诧异,随后又恢复平静。
“哪边对落影有力就站哪边,如果你想保全欧阳胜宣安全登基,就想法设法离开他!”
我豁然开朗,冷冷一笑:“原来,你们是站在皇帝那边!”
阿尧对我的这份qíng,想必崇完帝也十分清楚,而做为帝王,真心实意是与他们远远不相gān的,一个帝王若太重qíng,必然会被有心人做为把柄,对于一个权倾天下,决定天下人生死的人来说,是非常危险而可怕的存在。我虽能理解崇远帝这么做的理由,可还是忍不住去怨,只到今时今日,如此qíng景才真正了解自己的心意。朝廷上的风云测变我不懂,可看过那么多宫斗电视剧,虽都是杜撰,但难免会有些是真实。
若自己真离开,那落影是否真能护他周全?可为什么只要想到离开,就会觉得喘不上气?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回房间倒在chuáng上,闭上眼,脑海里如放电影般,把以前的过往全部展现眼前。心一阵一阵抽疼,泪水从眼角不停滚落。
再醒时我只觉头晕脑胀,喉咙也烧疼得直发痒,想张口说话却止不住直咳。芹香忙替我拍被顺气,好一会才慢慢舒服。她又递上热水,服侍我喝了口水,方才道:“少夫人可算醒了!”
全身虚软,我无力的看着她问:“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头重脚轻?”
她将软枕放在我腰上垫好,然后又掩好被角,才红着眼睛回道:“您失踪了四天四夜,一回屋就病倒了。这一病就晕睡了三四天,可把奴婢急坏了!”
我惊讶:“三四天?难怪觉得头重脚轻。”我看了眼四周,心一阵阵酸“大少爷没回来吗?”
她怔怔,遂摇摇头:“没有,老夫人说大少爷在那边有急事,所以抽不开身。这几日都是二夫人日日过来照顾小姐,毕竟有身子,不宜劳累就先行回去休息了。”
我凄楚一笑,看来奶奶也清楚阿尧的真实身份。韩家世代从商,可只有韩启是为扶持青梅竹马的儿子,而弃商从官,做为当家主母的奶奶自是不同意。所以对于这个非亲生的长孙,总是不冷不热。由此也能说明,为什么三妹进门,奶奶如此热心待她的原因!
心里不禁心疼阿尧,这些年他到底受了多少奶奶的冷眼?
抬头望着窗外细细的雨,肩膀又开始酸疼,可心上的疼却及不上这里一分!在这萧萧暮雨之下,你是否与另外一个人临窗秉谈,qíng瑟合鸣呢?
转眼立秋看着金huáng的叶子落满庭院,我呆呆靠在长廊柱上,心里又是思念,又是酸楚,更是惆怅。朝廷上争斗越演越更烈,崇远帝身子本就不好,最近有加重之势,元妃势力蠢蠢yù动。而以韩启为首的官员却秘密拥护另外一人,这让元妃大为不安。果然在九月初,崇远帝向天下宣旨,已寻到失踪多年的大皇子欧阳胜宣,为其补偿加封为宣王,并在宫外赐了一座府邸,良田百亩,珍宝不计其数。其宠爱程度是历来皇子都无可比例,也更张彰显了崇远帝对这个失而复得的皇子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