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药很苦,但是良药苦口,你肩膀上的伤若是不喝药消肿,很难痊愈。”韩征信将药碗放在chuáng边的桌子上,看着我语重心长道。
我怨恨的看着他。
“你说的这些我怎么不明白,可是,这药真的好苦,你放这,我等会喝好不好。”
一边几日只要一看到这黑药,味里就仰止不住的翻江倒海。
他挑挑眉唇角微勾起。
“这药热的时候苦味没有冷得时候qiáng,你若是想喝到更苦的味,那可以再等等。”
我无奈,心知他说的是事实,只得又拿起药碗,心一狠仰头一口喝完。
他满意的将药碗收回,细心的替我将背子拉紧盖好。
“你再休息休息吧,我已经让青羽送信回去,大概再等几天就可以回去了。”
我点点头,把自己缩进不是很温暖的被子里。回想着那日,曹成渊所说的话,心里一阵发堵。
我能理解他失去家人的痛,因为我曾经也体会过。自己独自生活,若大的世间无一人再与你是血缘至亲,那是一种空虚,无助而可怕的孤独。
而曹成渊抬这份孤独化成了仇恨,所以他才想杀掉太子,让当今皇上不好过。
“在想什么?眉头都快扭到一起了?”
韩征信拿起桌边长年不离手的书,瞥了我一眼,淡淡问道。
我盯着他在烛光下若隐若现的侧脸,不知不觉竟想到了太子,虽居高位,却无时无刻伴随着危险。
“我是在想刺客的事,幸得大姐与太子没事,否则,我可又要遭大罪了。”
他轻笑,纤长的手指轻轻翻过一页书。玩笑道:“我以为凭你的个xing,应是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也担心受罚?”
我呶呶嘴,把被子卷得更紧,一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我撕心裂肺。
“我又不是担心自己受罚,而是大姐与太子即将成婚,若是太子出了什么事,我又怎么对得起大姐。”
韩征信有些失措,放在手中的书,把被子掀开看了看我的肩膀,好看英挺的眉毛皱在一起。
“我不过是开玩笑,你也别胡思乱想,看来刚刚你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你侧过来,我替你换药。”
我借着他手臂的劲坐起,然后将受伤的左肩朝向chuáng边,好奇的问:“那日我被打晕,是你救了我吗?那大姐与太子他们是不是已经平安回去了?”
韩征信将gān净的纱布和伤药放在chuáng边,看到她半褪下的衣衫,心一阵突跳。他迅速撇开目光,将药倒在白色纱布之上。
“余落带禁卫军赶到,我离开时他们已经被护送回青林城里了。”
“嘶!”
一阵火辣的疼麻让我不禁倒吸口气。
“那就好,再过不久他们就要大婚了,幸好有惊无险。”
韩征信迅速包扎好伤口,又替我盖了背子,黝黑深邃的双眸,盯着我看了好一会,错觉的让我以为自己脸上是不是沾了什么东西。
“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一刻你要奋不顾身的挡在太子面前?”
我无力一笑,倦意翻涌而来。
“因为他是我家人,保护家人不是天经地意的事吗!”
望着已经熟睡的容颜,韩征信qíng不自禁凑近她,淡雅的馨香在他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湖,激起更大的骇làng。
又过几日青羽带着韩府中的护卫将我们安全送回青林城,因为受伤未痊愈而身子虚弱的我,被送回家时早已经是晕晕乎乎的,唯能看到的是大姐担忧自责的眼神和爹爹如释重负的关心。
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肩上的伤在冬天里被紧紧捂着实在难好,屋外雪下个不停,肩膀上的伤跟外面的天气一样,时不时就苏麻疼痛。
府里已经四处在挂红绫张罗喜事所需要的一应用度,因为是嫁进宫里,所以府里来来往往的大部分都是宫里人,虽然为了养伤,爹爹命人将我所居住的院落门关着,但还是掩盖不了院外非凡热闹的氛围。
府里要张罗的事多,青青与紫玄也都被派过去帮忙,只有年纪小的四妹坐在炕上陪我。不过也因年纪小,没多久就睡着了。
我无聊的翻看着桌上的书,手有一下无一下的把玩着腕间的镯子,心里无比烦躁。
“别再拉了,再拉下去,那镯了都被你拉长了。”
窗外响起熟悉的声音,我jīng神一振,不顾肩膀上的伤跳下chuáng,跑到窗边猛得位开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