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衿落下泪来,抱住单薄的身子,头埋在膝盖里,抽噎声声,“因为先生心里的人是你。”
回到芷汐院,夏浅汐脑中还回dàng着夏子衿说的那句衔恨刻骨的话。
“先生心里的人是你。”
“怎么了?”南宫弦从身后拥住她,温声道,“发生什么事了,让我的世子妃心不在焉的?”
夏浅汐思量许久,将夏子衿的话与他说了。
“有件事qíng你可能不知道。”南宫弦松开她,伸了个懒腰,走到chuáng边坐下,手指一勾,“过来,我给你慢慢说。”
夏浅汐走到他旁边坐下,拽拽他的衣袖,“你快说。”
“你们家的那位账房先生来头可不小,他是魏国失踪多年的太子。”南宫弦语气平和,无波无澜,“这位太子殿下是皇后所出,魏王与皇后伉俪qíng深,对这位殿下也是十分宠爱,可就在太子十五岁时,皇叔勾结晋国,率十万人马杀进皇城,弑兄bī宫,自立新皇。太子在混乱中逃往大凉,万卷书院的院长受他老爹所托,收留了他。至于他为何辗转来到京城又离开,我也不得而知。”
总不好告诉她,是他把人bī走的吧。
夏浅汐惊讶地无以复加,急问道:“那先生现在人在何处?”
“他啊,”南宫弦叹口气,有些吃味,“据探子来报,卧松云离开京城后,到千霞山避世隐居去了,过着松花酿酒,chūn水煎茶的自在日子,倒是跟他的名字相配。”
夏浅汐面色稍展,似是放下心来。她一看桌上滴漏,竟然快到子时,就向他扬扬下巴,“世子爷,您该回府了。”
“那好。”南宫弦乖觉起身,理好衣衫上的褶皱,往门外走去,“你早些睡,明日我再来看你。”
夏浅汐本来想跟他说,让他明日别再来了,还未出口,门边身影一闪,就不见他的踪影。
第二日晚上,南宫弦又悄悄来到她的闺房,毫不客气地躺在她那张六尺宽大chuáng上。
“你这张chuáng十分舒服,不如成亲时,把它当做嫁妆搬进侯府吧。”南宫弦把玩着她的秀发,半认真半玩笑道。
“你先下来。”夏浅汐在他手背拧了一把,拽回头发,“我有事与你说。”
南宫弦甩甩手,悻悻从chuáng上下来,“何事?”
夏浅汐向他跪下道:“我想了一天,想求您去府衙求qíng,从轻发落大伯父一家。”
“你这是做什么?”南宫弦扶她起身,“夏立仁一家作恶多端,还想害你,你却反过来为他们求qíng,本世子真佩服你的胸襟。”
夏浅汐听出他话里的不qíng愿,眉头紧蹵,柔声道:“我求你也不行么?”说着眼圈红红,眼泪说来就来。
南宫弦最受不了这个,心软地一塌糊涂:“你说什么我听就是,别哭,好像我欺负你似的。”
夏浅汐忍住眼泪,向他莞尔一笑:“还有一事。那个,成亲前见面不合规矩,也不吉利,你能不能……”
别来了。
南宫弦定定看着她莹润的眼睛,瞬时明白过来。
他们前世就是夫妻,他对她做什么都觉得理所当然,可她不一样,她如今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他这样堂而皇之地频繁出入她的闺房,还是大晚上,是有些不妥当。
“那我走了。”南宫弦遗憾地叹口气。
“嗯。”夏浅汐低头应了一声。
稳健有力的脚步声从她耳边飘过,到了门边的时候突然停住,风声一动,南宫弦折身回来,紧紧拥住她柔软的身子,低头重重吻上她的唇。
不同于先前的温柔撩拨,这次他吻得急切,用力探索品尝,带着离别前的不舍与怅然失落,想要在这个缠绵的吻里得到些许慰藉。
他边吻边将她抱起,往里头走,一路吻到chuáng上。
浓qíng蜜意qíng长在,无奈chūn宵苦短,相思难解。良久之后,南宫弦伏在她身上,气息不稳地道:“这回是真的得走了,不然就走不了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来娶你。”
夏浅汐手撑着chuáng榻,抬头在他唇边亲了一下,羞赧道:“我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世子爷吻技见长啊,有木有?
☆、婚事(下)
皇上下旨赐婚之后, 夏立德亲自去荀府拜访,歉意的话说了一箩筐,荀染深表遗憾,命人抬回聘礼, 关了染溪堂,黯然神伤回了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