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一旁的男子,却是秦蕊的相公——陈云明。他身上衣衫周整,显然没用过刑。
“说吧。”南宫弦自上而下俯视两人。
“禀告各位老爷、夫人。”陈云明磕了个头,手指着莹儿,战战兢兢道,“去年这位姑娘找到我家,给了我一大笔银子,让我,给秦蕊下了迷药,将她投进井中,再捏造一些秦蕊负气自尽的传言。”
堂上众人皆是惊愕,顾氏眼中也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
南宫弦负手看向莹儿,“他说完了,该你了。”
莹儿抬头看了顾念生一眼,触上她凌厉的双眸,身子不觉一惊,“奴婢听命于小姐,是小姐吩咐奴婢买通陈云明害死秦蕊,帮助夏青青进入夏府的。”
“你胡说!”顾念生委屈道,掩在袖中手指因恐慌而不停颤抖,“我自问待你不薄,为何陷害于我?”
顾氏理了理思绪,疑惑道,“阿弦,看这丫鬟的样子,是否屈打成招,另有隐qíng呢?”
“唔,还有一事,恐怕娘还不知道。”南宫弦转向莹儿,“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莹儿哭哭啼啼道,“张嬷嬷是被小姐推进湖里淹死的,不是失足跌进去的。”
“啊!张嬷嬷,她……”顾氏惊惧不已,一口气没顺上来,晕厥过去。
“快传府医!”南宫珏与南宫弦和两名年长些的婆子上前,掐人中的掐人中,抚胸口的抚胸口,顾氏缓了口气,睁开了双眼。
“念念,你老实说,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吗?”
顾念生仍摇头,“不,姑母,我没做过,您要相信念念。”
侧厅风声闪过,夏浅汐小跑冲过来,伸手要去掐顾念生的脖子,“顾念生,我要杀了你,还我娘命来!”
“汐儿,汐儿。”南宫弦拦腰抱住她,“你先镇定一下,害死娘的凶手,我会让她偿命的。”
“世子爷恕罪,奴婢没能瞒过小姐。”子栗子姝赶来告罪。
夏浅汐几近崩溃,像个疯妇一般,在他怀里胡乱挣扎,“顾念生,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汐儿,对不住了。”南宫弦一个手刀劈晕夏浅汐,打横抱起她,出了前厅。
厅堂安静下来,顾氏由丫鬟搀着回去休息,顾念生瘫坐在地,已经哭得没了力气。顾文昭僵立当场,望着外面黑沉的夜色,烦闷地闭上双目。
南宫弦将此案jiāo由刑部审理,主犯顾念生和莹儿被押入大牢,秋后处斩,陈云明谋害妻子,弃市论处。
家门不幸,宣平侯府出了这么一桩丑事,一时半会很难在人前抬起头来,顾文昭的名字从省试名额中勾去,永不为官。
城郊墓地,夏浅汐与南宫弦跪在周氏坟前,叩首三拜。
夏浅汐往脸前的炭盆里化了些纸钱,哽咽道:“娘,害您的凶手已经抓到,您在huáng泉之下可以安心了,请娘在天之灵,保佑爹爹早日好起来。”
祭拜完了,南宫弦扶她起来,理理她身上的斗篷,叹息道:“回吧。”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完结了,突然很空虚。
☆、 休书
侯府书房。
南宫弦执黑走了一步棋, 抬头时,墨如点漆的眼眸闪烁着一道微亮的jīng芒,向对面的南宫珏摊手笑道:“爹,该您了。”
棋面黑白两势胶葛, 南宫珏沉吟良久方下了一招险棋,以图扭转战局, 但南宫弦勇猛冲杀, 出其不意,明显技高一筹, 已然占了上风。白势岌岌可危,没走几步,便陷入重围败相呈露。
“多日未曾对弈, 你的棋艺见长。”南宫珏将手中棋子一抛,端起案头的一盏热茶呷了口, 含笑道。
听得赞许,南宫弦俊美的脸庞蕴出笑意,喜悦之qíng溢于言表,“父亲谬赞。儿子空有一腔孤勇愚见, 不及父亲棋力高深运筹帷幄,此次能赢,侥幸而已。”
南宫珏捻须摇头:“原本你我棋力只在伯仲之间, 你这般从容不迫,置之死地而后生,一手智策破局, 才至胜地。”
说罢招手唤下人收拾桌面,兴致盎然,“难得你有空闲,再陪为父手谈一局。”
“不了,爹,儿子今日有要事与您商议。”南宫弦神色转而严肃,屏退下人,叫了随风与一名影卫抬进来一口硕大的檀木雕花错金木箱,放在书房正中间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