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栗和子姝熄掉屋里的青釉省油灯,仅在装着冰块的铜盆架子旁留了一盏昏huáng小灯,用灯罩罩住,退了出去。
夏浅汐上了chuáng,盖上丝薄锦被,将要入梦之际,依稀听见窗边刮过一阵簌簌风声,接着便是几声脚步轻响。
她心下一骇,睡意登时全消,莫不是进了贼了?
她睁开一只眼瞟见屏风上映着的模糊人影,不由大吃一惊。
是南宫弦!深更半夜他怎么到这里来了?他若是想图谋不轨,又像那日在院墙底下占她便宜,该如何是好!
叫人吗?南宫弦生平最恨别人忤逆他的心意,若是惹怒了他,指不定怎么变着法折磨她呢。她左右找寻防身的物什,睨到卧在绣墩上的呜喵,心中哀叹,总不能拿猫当武器吧,还不如盼着呜喵叫几声引来子栗子姝她们,来得靠谱些。还有,那个浸着迷药的帕子收在梳妆柜的抽屉中,此时去取早已来不及,只好闭眼装睡。
她闻着脚步声渐近,chuáng沿忽而一塌,一片黑影遮住亮光。她半点不敢动弹,只能在心里默念冷静,盼着他早点走。
她睡得安然,如墨青丝撒了一榻,更衬得她面容白嫩如脂。南宫弦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汐儿,那日的事qíng,是我不对,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也不该深夜前来,我只是,太想你了。”
轩窗半开着,夜风裹着花香丝丝缕缕chuī进来,屋子里放着冰块,一点也不闷热,可是她手心里却沁出了一层汗腻。
南宫弦沉默一刻,继续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以前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我喜欢你,一直都是。”
心里似被什么挠了一下,夏浅汐眉间微微一皱,这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南宫弦温温一笑,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声音低沉清冽,带着几分温柔,“给我一次机会,当我求你。”
他说完这句就起身,脚步到了窗边就没了声响,大概是离开了。
夏浅汐坐起来,拍拍有些发烫的脸,又看看绣墩上蜷着身子睡得死沉的呜喵,心中百味陈杂。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看到好几个地方失火的新闻,不管是不是人为,现在温度很高,天gān物燥,大家一定要做好防火措施。
1.定期检查家电的通风口是否通畅,外出时,一定要关掉一切电源cha座开关,除了冰箱之外。
2.煤气灶不用的时候燃气阀一定要关紧,这点尤其重要。
3.充电器不能长时间使用,更禁止无人时让充电器仍在使用。
4.还有就是不要在家里玩火啦。
PS:我就是个啰里吧嗦的中年大妈,嘻嘻。
☆、招赘
刚刚那个人真的是南宫弦?没搞错吧?
夏浅汐脑中有些混乱,抱着膝盖在chuáng上发了会呆,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最后直挺挺往后一倒,躺下继续睡了。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踏实,一会儿梦见前世南宫弦面冷如霜地朝她甩下一纸休书,一会儿梦见他在碧云山混沌的泥石中为她挖人参,还有她被刘浩川劫持的时候,他握着匕首毫不迟疑地捅向自己心口……
还有刚刚掠过耳畔的那些温柔的话。
“我喜欢你,一直都是。”
“给我一次机会,当我求你。”
她倏而睁开眼,浸润着微光的的双眸在黑暗中闪动,良久,轻吐一口气。
或许她该找个机会跟他讲讲清楚,快刀斩乱麻,断了他的念想。
立秋之后,天气渐渐凉慡了些。这日,大伯父夏立仁拎着二两小酒来到前院,跟夏立德对坐喝了几盅。
酒至半酣,夏立仁道:“立德啊,咱们夏家虽说世代经商,家大业大,但做的总归是不入流的行当,被人轻看是常有的事,着实令人苦恼。”
夏立德一口饮尽杯中酒,摇头叹道:“兄长说的是,世道如此,也是没有办法。”
夏立仁眼珠转了转,笑着道:“兄长一把年纪也就算了,立德你可以寻思着花钱捐个官职,不拘几品,多少能凑合妆一下门面。你若有意捐官,兄长有门路,可以给你牵线搭桥,你意下如何?”
“这……”夏立德低着头,神色有些犹豫。
夏立仁看他不太qíng愿,便将话锋一转,聊起了夏青青的婚事。一开话匣,夏立仁便滔滔不绝地说起他这个闺女眼光多高多高,这个相不中,那个瞧不上,光媒人已换了好几拨,让他这个当爹的十分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