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箫通体纯然玉色,偶有丝丝红迹,像是箫主啼血而化,却又浑然天成,月光之下,散发幽幽蓝光,微风过处,箫竟然自己发出低低的呜咽之声,似乎可不chuī自鸣。
李知荀望着玉箫怔怔的发呆,黎天瑜见他只言不语,应该是默认答应收下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中难言的苦涩,换上轻快的口吻:“我在这里你似乎分外的不自在,那我便走了。哦对了…”
她回眸朝浑身披满月色的人粲然一笑:“七哥似乎长高了。”
李知荀仍旧不置一词,不问也不答。
过了片刻,他若有若无的朝右后方看了一眼。茂密的一簇竹林遮住如练月光,在地上洒下一片不和谐的yīn影。
他随意的转过头来,想了想提步朝黎天瑜追了上去,对着前方的背影淡淡的说:“一起走吧。”
黎天瑜脚步一顿,眼里泛滥着不可置信的欣喜,重重的嗯了一声。
yīn影下,本该去调戏宫女的李易亭,此刻正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如雕像一般,盯着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双手紧握,骨节泛白。
他看见我了,所以故意追上去和那个女人一起走……
作者有话要说: 要是没有别离和重逢,要是不敢承担欢愉和悲痛,灵魂有什么意义,还叫着什么人生。
☆、花道人道
拾彩自从那天被打板子,在chuáng上修养了半月之后,终于可以走动自如。
李知荀派了两个丫鬟来照顾她的起居,她心安理得的接受。
不知为何,小丫鬟们对她百般敬重,丝毫不敢有任何的越矩和怠慢。于是,她不禁感叹自己三生有幸,也算是过了一回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
可是神仙日子这种东西吧,就好比遥不可及的梦想一般,越是远观才能越显出它的诱惑力。一旦来真的,不消三天,就能让人无聊到数星星。
不过无论多么无聊,她还是要等,等李知荀来见自己。
但是七王爷似乎忘记自家还有一位“夏国皇族”,都快一个月过去了,还是丝毫没有来见她的意思。
拾彩绝望的仰天长叹,吐了三口闷气,她在想如何才能让这位贵人多忘事的王爷起chuáng时看见她,吃饭时想着她,品茶时念着她,睡觉时还梦着她,如此一来看他还能不能忘了自己。
想着想着,她忽然唤来立在身后的阿左,问道:“阿左,你家王爷有没有下令禁我足之类的?我可以出去吗?”
阿左抿嘴一笑,恭敬的答道:“回小姐,王爷说了,小姐想去王府内的任何地方都可以,除了出府。”
拾彩心里庆幸,忽然想到什么主意,不怀好意的冲阿左笑了笑。
于是乎,李知荀每天清晨上早朝,刚一开门,便见院墙上吊着一个鬼魂似的影子。走路时,面前便冷不丁蹿出一人,正待训斥,人已经哈哈大笑扬长而去。在书房读书时,窗外时常飘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
没错,是飘,还披头散发!!
这下李知荀真的是吃饭时听见拾彩yīn森森的笑在耳边回dàng,喝茶时看见茶杯里倒映着她的影子,睡觉时也能梦见拾彩掐着他的脖子狰狞的质问:为什么无视我?为什么?!!
又于是乎,他终于在拾彩花样百出的骚扰之后忽然驾到,只不过不是像拾彩想象的那样气冲冲的踹门进来,而是笑容满面的扣了扣门,礼数周到的冲拾彩打了声招呼,仪态端庄的入了座,之后还客气万分的问她讨了杯茶喝。
拾彩有些瘆得慌,不知道他这是唱的哪一出。
李知荀看见拾彩慌乱的表qíng,不着痕迹的微笑。
“怎么,你不就是想让我来见见你吗?我来了你反而又怕起来了?”说罢后又亲切万分的拍了拍拾彩的肩。
“莫怕,拿出你当初恐吓于我时的胆量。”
拾彩恨不得一巴掌拍在他欠揍的脸上,可是她不敢。像她这样的怂货,只能很怂很怂的说一大堆溜须拍马的屁话,隐晦又含蓄的请求赐她一份差事做。
李知荀耐心的听完最后一句,问道:“怎么,觉得无聊了?”
“对”拾彩高兴的拍手,心道,我说的这么绕都被他听出来了。
“当初王爷留下我时,我便发誓此生此世要尽心尽力伺候王爷,所以王爷好歹给我安排个活,也好让我好好报答报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