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副软绵绵的状态更让曹敏气恼,展览也不看了,大步迈向门口离去。
活了大半辈子,最后在一个小年轻面前摔了跟头,气得曹敏脚步又乱又重,火jī一样离开。
仍有少许围观着的人,见此都是微张着嘴,看向绿的眼神写着不可思议,轻视的神qíng淡去。
今天这么一出也累了,绿将半身的重量卸给相公,传达出要回家的意思。
花安在一行人离开之前叫住了绿,笑起来亲切和蔼,“你要不要加入华国刺绣行会?你去申请加入,我就去给你批准。”
葛素淑有给绿普及过这个,然而女人只想安安静静地在她的小家守着,摇头,“谢谢,我不去。”
出嫁从夫。
绿抬眼望向相公,露出笑脸,“我们回家吧。”
yīn霾的心qíng被彻底扫除,雨过天晴后,女人依旧眉眼弯弯,眸子里盛满星星。
“好。”大男人迈着小小的步子配合着女人,恭顺的态度让人惊诧。
花安想留住她,葛素淑横在他面前开口,“出淤泥而不染是美——”这一句来得突然,花安望向她,淡笑。
“可是冰山雪莲也美,哪怕没人知道——”
葛素淑掉头看向相依而行的夫妻俩,心里一阵空虚。
绿就是那玉琢的人,可惜只愿独守无人之处,不肯在世人面前绽放。她的美只让天地日月所见,也许还有那个守在她身旁的男人。
“我这句话是真心的。”
葛素淑说完追上二人。
花安停留在原地思索。
只有一个被忘记的人,摇着笔杆子,心里被喜悦填满——大新闻!
☆、背后说人
当马帆听到自己的名字时高兴地站起来, 然而对方只是将自己的手写稿退回来,摇摇头。
“为什么?”他睁大眼睛不明白。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来人不想与他纠缠, 快快远去。
“我要去找编辑。”马帆低声念着,抄起自己的稿件去了编辑办公室。
敲门,推门。
“有什么事吗?”坐在桌后面的人抬眼看向门口。
“许老——”马帆举着自己的稿件走进,“我不懂这一份为什么不能通过。”男人的眼底带着青年的斗志, 眼下是黑重的眼袋。
许老,也就是胡葭奶奶扶额。
昨晚胡葭发烧了, 今天上班心里一直惴惴,念着孩子的qíng况。
“我们是讲新闻,”她揉揉太阳xué,望着马帆问, 语气平淡,“新闻的要素是什么——”
马帆不假思索地回答, “最新最重要。”
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
许葵点头, “那你这是什么?”她的手指在桌上重重地敲。
马帆瞪圆了眼睛激动地答, “昨天刺绣展览会上的事,文化局副局、两位刺绣界的重要人物——”他的手不自觉地挥舞起来, “然后冉冉升起的新人,新旧文化的撞击, 时代的进步,革命的哨声无处不在……”
许葵听着他忘我地说着。做到如今的位置和年纪,她的事务并不繁杂,每天只是审审办公室人员提jiāo的稿件, 那都是已经筛选好了的,在她手里过一遍只是程序。
当然她也有改稿组编的权利。
马帆是个例外,他父亲有着不大不小的权利,将他安排在报社。
本来衣食无忧的他可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混着混着日子也就过下去了。可他不,蚂蚱一样蹿得老高,比新进报社的青年还要来得斗志勃勃。
写出的稿件却总是不能被审核通过。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碍于马帆的身份,不敢亲自否决他的稿件,所以恶人总是由许葵来当的。
“民生呢——这有关民生吗?”许葵cha嘴,手支在桌上,下巴搭在手背。望着马帆的目光既没有不耐,也不温和。
她三心二意地想着葭葭在家里的qíng况。因为担心孩子上学得不到足够的关照,给胡葭请了假留在家。
葭葭最近能说的词多了,不知是不是上小学接触更多人的缘故。
马帆停了一会,继续道,“华国悠远文化,这难道不值得人们关注吗?”
许葵抽出一份昨天的报纸,第一版上大大的黑字吸引人的眼球——“官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