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蓦地笑了，弯起来的眼角像是月牙。
他开口，声音却是难得的好听。
“你救的我？我本想死了算了。”
钟灵秀看见了少年眼中一闪而过的脆弱，突然松了一口气，肩膀也塌了下来。
大约是想到了上辈子的经历，她缓缓道：“还是活着好，哪怕活得再窝囊呢，也有未来可以期待，死虽然轻松，但再也没法知道未来会发生些什么了，以后别自杀了，活活看吧。”
少年微微瞪大了眼睛，像是有些诧异。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垂下了眼皮，轻声道：“嗯，活活看吧。”
钟灵秀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站起身，看了眼下方，估摸着再有一会钟耀祖他们就该回来了。
“我走了，再见。”她冲少年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突然问道，听起来似乎有些急迫。
“钟灵秀！”她朝后喊了一声，一个不注意差点踩中一滩可疑物体。
狂奔下楼后，她拍了拍胸口，将气喘平。
“你在gān什么？跟狗一样！”钟耀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嫌恶地道。
钟灵秀放缓呼吸，平静地看着他，轻笑道：“为什么要骂你自己？”
“你——”
苏梅上前拉住钟耀祖高高抬起的手，笑着劝道：“算了算了，她还是小孩子，你多担待点。”
钟耀祖冷笑一声，扫了钟灵秀一眼，抓住苏梅的手慢慢上楼。
“今年就18岁了，还小孩子，等那天一到，她就别想再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
“哎呀，消消气，气坏了不值当，我们娘俩可还指着你呢。”
“……”
是啊，下半年她就满18了，也该去上大学了，没了钱，她连学费都jiāo不起，还上什么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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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回到家后，钟灵秀看了一眼瘫在沙发上伸懒腰的钟灵真和慢条斯理脱外套的苏梅，默默地走进了厨房里。
这家的饭从来都是她做的，指望那俩母女还不如指望一条狗。
客厅时不时传来一阵欢声笑语，明明才两步的距离，两个空间却像是两个世界。
钟灵秀看着冰箱里的西红柿和jī蛋，思索了一会，伸手拿出。
电子音不是奖励了她西红柿炒jī蛋技能吗？她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鬼技能。
奇怪的是，明明是跟以往一样的动作，今天做起来却分外流畅，连打发好的jī蛋都看起来可爱许多。
做好后，她看着盘中充满光泽的成品，迟疑了一会，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好啊你，又偷吃！爸！她背着我们把菜都吃光了！"
钟灵真像是维护爱与正义的国际刑警一样，风风火火地跑过去，将钟耀祖扯了过来，伸出食指，指向钟灵秀拿筷子的右手。
钟耀祖仿佛失望到麻木，竖眉看着钟灵秀，冷淡地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钟灵秀没什么好说的，所以她自觉认罚，走到客厅的角落，头上顶本书，站得笔直。
其实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钟耀祖会觉得让她看着他们吃饭是一种惩罚。
明明被惩罚的是他们才对吧，三个人一道菜，为了一块蛋还要谦让半天。
可怜。
不过说到菜，她若有所思地回忆着刚才的步骤，没发觉跟以前有什么不同，但是为什么口味会差那么多？
"爸！这道西红柿炒jī蛋今天怎么这么好吃呀！一定是因为爸爸为我买了新衣服新鞋子，所以我太高兴了吧！"
钟灵真放下碗筷，毫无要收拾的观念，往后一靠，歪着头，甜甜地对钟耀祖道。
钟耀祖的五官皱成一团，笑成了一朵jú花，伸手摸了摸钟灵真的头，将碗筷叠在一起，宠溺地道："宝贝喜欢就好，以后爸爸挣更多的钱，给宝贝买很多很多新衣服新鞋子，好不好啊？"
苏梅站起身，在房间内慢慢走着消食，笑着对钟耀祖道："你太惯着她了，小孩子家家的，买那么多衣服做什么？"
钟灵真见自己的母亲都不向着自己，嘟起嘴，抱着双手，愤愤地道："妈！你才是小孩子！明年我就18了！爸，你看妈，肯定是吃醋了，觉得你给我买的衣服比给她买的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