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人,说到底也不过是个17岁的少年。在江沐看来,自己活了二十多年,是比他要大的。
据说他8岁就熟读各种兵法兵书,13岁便能以一人之力击败柏将军的两个随侍,那两人都是跟随柏誉出生入死多年的高手。当然,两人为了避免伤到小公子,应当还是留有余力的。但在当时京城也很是沸沸扬扬传了一段时间。毕竟才舞勺之年便能与两个久经沙场的成年男人打的不相上下,的确算是武学上的天才了。
当年南蛮犯边,皇帝命柏誉出征抗敌,柏绍冉请求父亲带他一道前去,柏誉说,只要你能赢了我,我便向皇上请奏带你同去。
此时的柏绍冉已经16岁,整日沉浸在兵书与功法之中,已经从当年的半大孩童长成一个温润的翩翩佳公子,无论是武学修为还是带兵之道,都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在皇帝得知他已经能够打败柏誉之后,自然是欣喜无比,朝中又要多一员猛将了。便准奏他同去,并封为副将。
大郁军在柏誉带领下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军中各人都沾沾自喜,也就导致了疏忽。在最后一日剿灭残党时,南蛮部族不知何时安cha了细作到大郁军营之中,柏将军在带一支十人队伍追杀对方首领时遭到暗算,和十名将士惨死在陷阱坡道之上。
柏绍冉得知这个消息后,二话不说拿起佩剑骑上战马出了军营。
第二日,他提着南蛮部族首领的头回到营中,一身白衣上,脸上,尽是血渍。身后跟着赶过去的将士。
谁都没看见,他握着佩剑的手,微微颤抖。
南蛮已被全数歼灭,皆为柏绍冉一人所为。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回来以后整顿军营,将五名细作悉数揪了出来,当场斩杀以肃清军纪。
晚上的时候,他就穿着那一身血衣,在父亲灵位前跪了一晚,一言不发。
隔天一早,被将士发现昏倒在灵前。
回京之日,皇帝得知来龙去脉,追封柏誉为国公,谥号定。
封柏绍冉为正二品宁远将军,世袭。
于是武人家家户户都以宁远将军为榜样教育家中子弟,故事也由此传开。
这不过是去年才发生的事,却已人尽皆知。
上一世没什么机会和柏绍冉打过jiāo道,因为几年以后,这位大名鼎鼎的宁远将军就去世了。据说是中毒身亡。
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江沐在心里叹了口气。
“殿下,顾公子,请起身吧,辛苦了。”清亮的声音让江沐回过神来,腿已经麻的站不直了。
再看看顾诀,也是一样。小面瘫脸上出现了类似龇牙咧嘴的表qíng,但依旧幅度不会太大。
“无论招式再华丽,没有扎实的底子,依旧会破绽百出,留给对手可乘之机,所以二位不要抱怨,这些都是最重要的东西。”柏绍冉看着他二人,很认真的说道,“明日臣会对殿下和顾小公子进行力量上的训练,今日就到此为止吧。臣先告退了。”
江沐和顾诀一同道,“将军慢走。”
柏绍冉向江沐行了一礼,离开了。
想到他刚才对着柏穆阳不自觉流露出的厌恶,或许可以把他拉拢过来为己所用,只是不要再这么短命了就好啊。
顾诀用小手锤着腿,微微弯了弯腰,显然是累极了。
江沐道,“怀昔,离晚膳还有一段时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就拉起顾诀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就拉着人走。
累极的双腿在轻微的跑动之下缓解了一些疲累,既然是殿下拉着跑,自己应该不算不合规矩吧。
跑了一阵子,到了凤曦宫一处偏殿后的一座小假山,江沐停下脚步。
“殿下,这是哪儿?”顾诀问道。
这里似乎全是秃的,看上去什么都没有。
“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在殿外瞎跑偶然间发现的,你过来。”说着拉着他往山上走去,山一点儿都不高,但到顶的时候,却能发现另一番光景。
有几颗从来没见过的植物,从根部一起连着向上蔓延生长。仔细看去,其实是几颗树。
“母妃说它从来没结过果,每两年才会开一次花,自她住进这宫里以来,这些东西就长在这儿了。”江沐道。
顾诀没怎么听清他说什么,因为眼前的景象是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现在还没到开花的时节,所有的叶子都是绿色为底,上面沾染着不同的颜色,面积大大小小各有不同,颜色也是各异,甚至连形状的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