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推辞道:“既然如此,那我改日再来。”
绿芜笑着说:“大奶奶也该起了,二奶奶你不说,奴婢也是要过去叫醒的。”
说完,绿芜便招呼一个小丫鬟过来给刘氏斟茶。
刘氏推辞不过,就坐在宝堂斋等。
堂中一个巨大的“佛”字,伴随着缭绕的檀香,让刘氏觉得有些压抑。再看宝堂斋坐南朝北,一点儿也不采光,更显得冷冷清清。
似乎大老爷王文华过世之后,这宝堂斋一直都是这幅死气沉沉的样子。
所以才会教出萧秋年那般xing的孩子吧。
这里坐着实在太闷,刘氏忍不住站起来,在宝堂斋别处走走。正堂旁边的耳房就是林氏的佛堂,门没关,里面一排排藏书十分整洁。
“大嫂竟然还藏有这么多书籍?”
刘氏略感惊讶,她本就出身书快论坛,一直都喜欢看书,见佛堂门没有关,顺势就走了过去。
屋子里并不是檀香的味道,而有些腥气,具体什么味道,刘氏闻不出来。
她也没有在意,走近书架一看,却见上面摆放的并不是佛经四书,而是一些没有封皮的书籍。她随手拿起一本,翻开一看,竟是些看不懂的蝌蚪文,这也就罢了,里面有些cha图竟是断腿,砍头,扒皮等等,血腥bào力,让刘氏差些把书扔了。
刘氏按捺住心中奇怪的感觉,回头看了眼佛堂,却见正中的佛龛上摆着一柄刀,刀下压着一个灵位,走近一看,却是大老爷王文华的名字。
环顾四周,佛堂里yīn气沉沉,她下意识觉得这佛堂有些诡异,连带着林氏也诡异起来。
刘氏正要将书籍放回原位,门口突然光线一暗,有人突然声音低哑的道:“二弟妹,今日怎么得空来宝堂斋了?”
蓦然一声响起,刘氏被吓了一跳,不小心手滑,将旁边的一本牛皮书碰落在地,“哗啦啦”散落一地的信纸。
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的密密麻麻,光线太暗,刘氏只看清楚了“夫君”“萧秋年”几个字,门口的绿芜就冲了进来,一把收起信纸和牛皮书,对刘氏道:“二奶奶,这些jiāo给奴婢吧!”
刘氏站起身,有些不自在,看向林氏。
林氏站在门口,背着光,又穿了一件褐色的褙子,看起来更显得老气横秋,看不清表qíng。
“大嫂,真是抱歉,我方才看这佛堂门没有关,就进来看看……给你添麻烦了。”
林氏这才走近屋子里,朝刘氏和蔼的笑了笑:“没想到弟妹也喜欢礼佛,以后倒可以多多探讨了。”
刘氏gān笑着:“只略感兴趣罢了。”
绿芜这时已经整理好了书籍,林氏便带刘氏去正堂闲坐,刘氏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只见绿芜站在书架旁,眼神闪烁,脸上的表qíng让人捉摸不透。
正文 野心勃勃
林氏一手数着佛珠,一手放在膝盖上,端坐在太师椅里,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看起来十分和蔼。
可刘氏想到之前那一幕,总觉怪怪的。
她比林氏晚进门,那个时候王文华已经病入膏肓,她印象里,林氏那段时间总是哭,后来王文华逝世,她反而没有眼泪了,而是修建了佛堂,日日夜夜在里面诵经。
林氏和萧秋年并不亲近,毕竟萧秋年进入王家的时候也七八岁了,懂的很多,知道林氏不是他生母。可能养母与养子之间一直都有隔阂,这么多年两人也不见得有多亲近。
刘氏想到此处,反而觉得王锦锦和萧秋年关系都比这对母子密切。
以前,她还总觉得是萧秋年自己的原因,可这一次看到了佛堂里的书,她又觉得两人xing格都有关系。
说起来,林氏在王家又与谁关系密切过?
即便是老太太,她有保持端庄有礼的态度,从不多说一句。家中妯娌不和,妾室作妖,她也全都不参与。看似什么都不在乎,与谁的关系都不错,但始终保持距离,温和的皮囊背后,是说不尽的冷淡。
“二弟妹,怎么今日突然来宝堂斋了?”林氏蓦然发问。
刘氏一愣,才微笑的回答:“这不是兰姐儿要出嫁了吗,又要换季,老太太让我给各房量下尺寸,送新衣裳来。”
林氏低头笑道:“我还是老尺寸,照以前的做就行。”
“那可好,工匠做起来也熟悉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刘氏便转开话题问:“年哥儿这段日子给你寄信来没有?他在边疆可还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