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萱这一席话,只说的沈清蓉无言以对,呆愣得看着自己半晌。沈清萱便低下头去,又重新坐到了沈清蓉的边上,小声道:“其实二姐姐,我跟你是一样的,我小时候也忌妒三姐姐,她聪慧貌美、才qíng横溢,可是……我便是再忌妒她,我也成不了她,与其这样让自己不高兴,不如开开心心的接受她,承认她比我自己优秀,这样,我们才可以过的更开心些。”
“四妹妹你……”沈清蓉压根不知道,看似心无城府的沈清萱,今日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我记得小时候,大约是我五六岁时候的事qíng吧,三姐姐一小就不爱哭,描红、念书、抚琴、下棋,她样样都好,可我样样都不喜欢,还总是哭鼻子,后来我娘告诉我,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便是我一直哭鼻子到十几岁,我也都是她的宝贝女儿。因此从那以后,我便再也不跟三姐姐比了。”
沈清蓉听完这句话,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她小时候听的最多的话便是:你怎么连抚琴都不会,还比不上你三妹妹?你怎么描红写这么难看,怎么比得过你三妹妹?
其实年幼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要和沈清薇比,只是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到后面即使小谢氏不再说那些话,在她心里,早已经烙下了烙印,这一辈子都要和沈清薇较个高下……
“你说的没错,怪只怪她是国公府正房的嫡女,而我们……”沈清蓉低下头去,此生她已经输得一败涂地,再也没有和沈清薇相比的机会了。
第二天一早,卫国公府的门口就已经停留满了七八辆的马车,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的往宫中而去。
沈清萱昨日去看过沈清蓉之后,见沈清蓉虽然可怜,却还是执迷不悔,心中也是又气又恨,因此也没去找沈清薇,便直接回了自己房中。
这时候马车已经动了起来,沈家三姐妹都陪着老太太坐在一辆马车里。沈清薇见沈清萱心绪不高,也猜出大约她昨日去看望沈清蓉又没得了好脸色,故而也不去问她什么,倒是老太太瞧着沈清萱一早就唬着个脸,只笑着问道:“怎么了?谁又让我们家四丫头伤心难过了?我替你去锤他!”
沈清萱冷不丁听老太太这么说,以为老太太误会到了谢玉的头上。原来前日谢氏从平宁侯府回来,也依稀提到了周琦的事qíng。老太太是个过来人,对于这些事qíng,自然是心思敏锐的,单从谢氏说起周琦的口气来看,想来那位周七姑娘,应该是眼界颇高,未必能看上谢玉的。
只是……连谢玉都瞧不上,那她到底要瞧上什么样的人呢?
不过,既然周琦瞧不上谢玉,那好歹也算是沈清萱的福分了。不然若真是来了这样一个qiáng劲有力的对手,只怕沈清萱也是招架不住了。
“老祖宗又浑说,才没有人招惹了我,只不过……”沈清萱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把昨天的事qíng说了出来,“昨儿我去瞧了一眼二姐姐,见她怪可怜的,身子骨也不好。”
沈清萱很想在老太太跟前为沈清蓉说几句好话,可一想到她至今对沈清薇还抱着那样的态度,又觉得心里闷得很,又不想多说,便索xing垂着头不说话了。
老太太见沈清萱提起了沈清蓉,一多半也知道了她心qíng不好的原因,只冷冷道:“你去瞧她做什么,她要是心里能放明白些,哪里来这满身的病?还不是她自己招来的。”
沈清薇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略略蹙眉,老太太便又继续道:“只巴望着她能早些想明白,也好少受几分苦,将来的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
提起了沈清蓉,众人都不敢再搭话,大家伙便都低头不语,一时间只听见马车在青石板路上骨碌碌的过去,不远处已经传来了皇城里头钟鼓齐名的乐声。
沈清薇便笑着道:“老祖宗合该高兴着点,今儿是圣上的千秋,大家都都要上前拜寿,拉着一张脸总是失礼的,万一惹了皇上不高兴了,倒是大事。”
“说得对,都高兴着点,更何况,今儿卫国公府没准还有喜讯呢!”沈清蓉被赐婚给镇南王世子,这自然算不得是什么喜事。只是若沈清薇被赐婚给了豫王李煦,那这就是天大的好事儿了。
沈清薇虽然不知道这些隐qíng,可听了这话,隐约总觉得有些脸红。沈清萱和沈清蕊见老太太都发话了,两个人便也努力调整了心绪,和老太太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