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有了,还能不纳吗?况且那丫鬟你也是知道的,是老太太身边张妈妈的孙女,名叫芸香,模样也算不错,给你父亲当房里人,也仅够了。”
沈清萱听了这话,当场就惊呆了,那芸香不过比自己年长个一两岁,因是个小丫鬟,长得瘦骨嶙峋的,看上去还没自己结实,父亲怎么就和她?沈清萱不是不能接受三老爷纳妾,可这妾和自己想象中,有太大的差别。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qíng?难道是我们在那边的时候?”
沈清萱的话还没说完,林氏便叹了一口气道:“我原本以为留两个通房下来,也够你父亲使唤的了,谁知道竟……”林氏说到这里,心中未免也有些气极,可她素来在下人眼中是个宽厚的主子,如何能做出这般拈酸吃醋的样子。因此也不好在老太太跟前直接哭诉,想来想去,这件事qíng也只有让沈清萱去老太太跟前说,只要沈清萱不同意,在老太太跟前撒娇,那芸香就进不了门,又成全了自己的好名声。
“母亲快别难过来,想来父亲只是一时糊涂而已,老祖宗是怎么说的?”
“老太太也没找我说什么,听下人说,是让我发落,可那你是父亲的骨ròu,我如何发落?少不得开了脸,一顶轿子抬进来,也就算完了。”
林氏进卫国公府十几年,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心里已是憋得极不痛快。沈清萱也从来没见过她这幅模样,想着平素母亲都是温婉大方的,如何就遇上这样的事qíng,便又多心疼了她几分。
“母亲心里委屈,这事qíng断然不能就这样算了,不然女儿去求一求老太太,看看她能不能想个什么法子,把这事qíng给解决了。”
林氏一听沈清萱果真心疼自己,心下暗暗高兴,可表面上却还是假装劝慰道:“算了,这是我们三房的事qíng,何必再去麻烦老太太呢,没有芸香,将来还不知道会有个什么香,我们女人就是这样的,想开了就好。”
林氏越是这样,沈清萱便越是心疼,只拉着她的手道:“母亲快别这么说,就算父亲要纳妾,那总也要跟母亲商量一声的,也再没有生米做成了熟饭,就让母亲让步的,母亲放心,我明儿只悄悄的和老祖宗说,就说我不喜欢。”
林氏见沈清萱主意已定,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声道:“那你说的时候,可别惹恼了老太太,若是老太太不肯做主,你可千万别勉qiáng她。”
其实老太太心里也正在打这个算盘,林氏已经回来一日了,按她的为人,不可能不知道芸香这回事了。所以明儿一早晨省,这件事qíng铁定是要拿出来说的,只是到时候要怎么说,却也还要斟酌斟酌。沈清薇的办法固然好,就是不知道林氏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先发制人的手段。
老太太想了半日,倒是有些睡不踏实了,只命丫鬟沏了一盏安神茶,喝了才算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还没到辰时,果然晨省的人都到了,奈何老太太昨儿睡得晚了,这时辰却还没起来,几个人便在打厅里头等着。
沈清薇瞧见沈清萱神色也有些蔫蔫的,便问她道:“怎么了?可是才回家不适应,所以没睡好?”
沈清萱哪里是因为这个才没睡好的,而是为了想今儿怎么跟老太太说芸香的事qíng,这时候她正出神,听见沈清薇喊她,愣了片刻才点点头道:“嗯,好像是有那么点认chuáng了。”
沈清薇便笑着道:“自家的chuáng还认,看来你真是出门太久了。”
这时候丫鬟已经扶了老太太从里面出来,众人便都迎了上去。谢氏只笑着道:“今儿小婶子和四丫头都在,这福雅居看着就热闹了好些了。”
老太太便点了点头,抬起头就瞧见林氏的脸色不太对劲,老太太便知道她定然已经知道了芸香的事qíng,又见谢氏脸上堆着笑,好像全然不知道林氏不痛快一样,便开口道:“你外头还有好些事qíng要忙,要是没什么事qíng要说的,就忙你的去,一会儿我带着丫头们自己用早膳,也不用你服侍。”
谢氏在老太太跟前本来就是个应景的,如今见老太太这么说,乐的早些走呢!便笑着道:“也没什么事qíng,那媳妇儿可就先走了,三丫头,你好好服侍老太太,我就先告辞了。”
沈清薇这时候已经看出林氏的不同来了,见谢氏要走,正巴不得呢,一会儿开腔了,要是谢氏仍旧看不明白风向,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来,倒是平白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