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因为期待不高,秦惟来了以后,马向东对他特别满意:这位师弟真是个有教养懂礼貌的好孩子!特别虚心好学,领略得快,一点就透,手术时眼快手巧……反正业务上绝对有潜力。平时一点没有架子,见人不笑不开口,对保安保洁都问好,与他相处如沐chūn风。又加上他平时手头大方……唉!他那个倔头儿子要是有秦惟这种混世能力的一分两分,怎么会总被老板挑刺?!他还用得着为他的饭碗cao心吗?
其实秦惟的父母也没少为秦惟cao心。人们眼中的完美公子秦惟,回家就是个双脚往沙发背上一放的大懒蛋!别说酱油瓶子倒了不会扶,就是发大水了,他也会声称沙发能变成船,他不用动弹就能漂出去。明明很聪明,手巧到能fèng出像机器一样的针脚,做饭做菜看一眼就会,可家务事上只gān点儿自己喜欢的。如果让他做个菜,得帮他把菜洗好,葱姜切好,他上来扒拉两下,不然就别指望他下厨。所以秦惟自己单处时,绝对不做饭。至于倒垃圾、刷厕所、擦桌子窗台之类的事,秦惟注意不到,当然不会gān。
他母亲一直宝贝他,父亲是个儿科医生,也习惯哄着小孩说话,秦惟在家练就了一身不动声色的撒娇本领,无耻地啃老没有止境。
他彪悍的姐姐深觉这个弟弟养残了,无论他的学业事业多么优秀,本质还是个孩子,日后肯定是要找个像妈一样照顾他的人。如今女的都想让人照顾,谁想受累找个懒丈夫?她的老公下班回来要帮着做饭、接孩子,周末洗衣服擦地板!真要有人找了秦惟这样的,十有八九是结婚前被秦惟的好相貌给骗了,这种人结婚后一幻灭,就不会对秦惟心软了,一定会对他在家的懒惰呵斥不满。这个弟弟在家里要风得风的好日子必然在他结婚后一去不返,她心存怜悯,只好趁他在家时也宠着他。
马向东不知秦惟人后的表现,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落入了秦惟的温柔陷阱,平时对秦惟多有提携,该提醒的时候提个醒,遇到复杂手术,会叫上秦惟。秦惟深觉这位大师兄有长者风范。
现在,秦惟看着马向东和小木两个人,差点失态地过去拥抱他们——难怪人说所有的相遇都是重逢,一个我还不信,两个我绝对信了。
如果这之前秦惟还犹豫是否要信任小木,见到马向东,就决定了人选。马向东前世对自己不薄,这辈子秦惟也得仗义一把。
秦惟清了下嗓子,对小木的哥哥说:“从今后,你就叫向东吧!”名字顺了,说话方便。
不等向东弄明白十七皇子为何突然给自己改了名字,秦惟接着说:“我可以脱了你们的奴籍,可会继续雇你们在府里。”师兄弟的,还弄什么仆人哪。
两个人都惊呆了——脱了奴籍,从商赚钱归自己,子孙能科举,中了秀才就有免税田,若是中了举,还能当官……哎呀,前途不能太美好!
小木还以为听错了,向东到底大了,很快反应过来,严肃地问秦惟:“殿下想让我们去做什么事?”杀人放火,然后命都没了,脱了奴籍又有什么用?!
秦惟压低声音:“不是你们去做什么,是我想出城,大概得十几天。”
这事可不容易!小木看哥哥,向东皱了眉。
秦惟也知道不可能一撅而就,说道:“咱们一步步来,先让小木到我身边。”
“小木?”向东愕然,秦惟对小木一点头:“就是他!”
向东看小木:这人我认识!
小木gān涩地笑:“那个,殿下刚给改的。”
向东想起自己刚得的名,再看秦惟——这位殿下今天怎么了?热衷给人改名?
门外有人大声报:“殿下!宫里来信儿了。”
秦惟微提了声音道:“进来。”
一个太监进来行礼:“十七殿下,太子殿下今晚在东宫摆宴,请诸殿下前往赏花品酒。”
秦惟心说哪里有今晚摆宴,早上才来说的?看来不是真心相邀。他想了片刻,记起好像从下人处听说,太子要纳户部尚书的女儿为良媛,该是借着这个由头办的酒席。
秦惟才来,真没有心思去参加一个纳妾晚会,刚要出口推了,可发现在记忆里,这个十七皇子次次都要去,每次都要找别扭,借酒撒疯,这次不去倒是不正常了。
秦惟没好气地嗯了一声,那个太监带着虚假的笑行了一礼,退了出去。一出门,脸就拉了下来,一路脚步匆匆地出去了——连个跑腿费都没有!这个穷酸十七皇子!谁想来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