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暗自纠结,心猿意马。
他们的马队虽然有时在岔路处停下观察,但是一选定方向,就是疾驰,比秦惟前一日的速度快多了,下午时就到了秦惟等人住过一宿的废农舍中。
负责查看行迹的家丁拿着一块尿布对许四郎说:“外面有我们府的蹄印,这是小孩子的尿布,没沾多少灰,该是昨天扔的。”
许四郎咬着腮帮子说:“继续追!”
家丁又说:“这里有许多别的马蹄印,也很新鲜,不知他们是不是约好了到这里……”
许四郎向四外张望了一下,对许平招手:“你过来!”口气严厉,像是长辈!
许平憋屈,艰难地骑马到了许平旁边,许四郎语气不耐烦地问:“你们四房中的那个人平时与外面的什么人有联系?”
什么叫“你们四房”?还“那个人”,那是你的血亲堂弟!许平绷着脸回答:“他才十四岁,平时很少出门。”
许四郎冷笑:“‘才’十四岁,就敢做出这种事!这人长大了怕是要反到天上去了!”
许平不敢答言,许四郎说:“快点!天黑前追上他们!”
废弃的农舍外没有岔路,只有这么一条路,不用家丁辨认,马队就继续行进了。
许四郎一路频频加鞭,马的嘴边都吐出了白沫。
临近傍晚,领路的家丁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城镇说:“看蹄印,他们往那里去了。”
许四郎对身边一个家丁说:“你带着几个人,持我父的公文进城拜见官衙,让他们马上派人守了城门,严查有孩子同行的少年人,今天也许天晚了,明日搜城!”
那个家丁应了,叫了四五个人,一同骑马往城中去了,许四郎对余下的人说:“随我绕城一周,注意骑马的行人!”
大家从上午出了府,一直不停地奔骑,此时已经十分疲惫,但是许四郎却依然jīng力充沛,一点都没有懈怠的样子。众人应了一声,就跟着许四郎绕着城跑。在西南的官道上,他们看到了一辆马车,前后有五六匹马,目测离城门两里路,该是才出城不久。
许四郎一指,许府的二十多骑就向马车奔去。
赶着车的洪老大耳听着马蹄声向他们过来了,微扭头对马车内说:“快给他穿上衣服。”然后对前后的镖师说:“你们都少说话!”镖师们零星答应,洪老大对骑在他身后侧的洪虎说:“尤其是你!不许开口!”
洪虎不高兴地说:“好吧。”
一会儿,许府的马队就到了他们旁边,一个家丁骑马挡住了去路,大声说道:“我等乃是为官府办案,追拿逃犯!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洪老大提着缰绳行了一礼:“官爷有请,我们是镖师,要往西南去。”
一个家丁下了马,挨个看了他们骑的马,又到马车后面看了看印记,对许四郎摇了下头。
许四郎示意了下马车,拦路的家丁问道:“车内何人?”
洪老大说:“是我们要护送去西南的一位孕妇,她的郎君要带她回乡。”
许四郎终于亲自开口:“你们要去何处乡里?为何要带个孕妇赶路?”
洪老大说:“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要去的地方,至于为何,你要问我们的雇主。”他说了一个地名,扭头对车内说:“公子,有人问你为何要此时去西南。”
曹郎中在车内语气里带了不耐烦说:“我养父去世,他的儿子们要了房产田地,bī我夫妇离开,我还能如何?西南那边是我的本家,也许还有亲戚能投靠。”这是发生在他生活里的事,虽然说到“夫妇”他有些虚音儿,但总体很流畅。
许四郎骑马到了车边,说道:“我要看一下!”
洪老大震惊的表qíng:“您要看谁?”
许四郎咬牙说:“我要看看车内是否藏了逃犯!”
洪老大迟疑:“这个……”
许四郎不由分说,用马鞭一下挑起了车帘。车内,一个头包着布巾的“女子”侧身躺着,肚子很大,旁边的一个青年马上扑到车门处,大声说:“你们要gān什么?!这是我媳妇!她一直不舒服,刚刚吃了药睡了……”他说这话,脸腾地就红了,急得两眼含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