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惟也不放回石砖,就忙往外走,刚要出内室的门,听见夏玄弘的被子响,接着一阵风声,秦惟一缩脖,却见一道亮光在空中划了个半圆,接着“啪嗒”一声,一把钥匙带着绳子正落在了门口处!
秦惟瞪大眼睛——这不是我刚给多生的钥匙吗?他回头看,夏玄弘又翻了下身,把被子拉过肩膀,看着又要睡觉的样子——你这是在闹脾气吗?怎么能挑这个火烧眉毛的时候?
我就出去!不理他!……可万一,这祖宗和我赌气,以为我会回来,如果我失败了,他等到了茅二那些人……算啦!这都几辈子了,他的脾气我还不懂吗?不就是个小顺毛驴,一哄就行了!但是!我还不能真的哄他!
秦惟弯腰拾起钥匙,气势汹汹地走到夏玄弘chuáng边,把手里的剑放在了地上,狠狠地撩开了夏玄弘身上的被子,动作粗bào地拿起夏玄弘的一只手铐,将钥匙捅入开锁,嘴里说:“你别以为小爷不想继续锁着你!只是……”他扔下夏玄弘一只手,又拿起另一只手:“我这镣铐很值钱!别让你用坏了!我去给你找副不值钱的戴上!”他弯腰把夏玄弘的两只脚上的铐子打开,看到夏玄弘笔直无ròu的脚腕和修长的赤脚,不自觉地摸了摸……
高鹏!你这个小混蛋!这都什么时候了?!
秦惟猛地拾起了地上的剑,直起身愤怒地说:“茅二那些人来杀我了,小爷先去料理他们,回来再收拾你!”武器暗盒开着,暗道的铁环bào露在地上,你没有镣铐了,赶快跑吧!
说完,秦惟疾步往外走,省得小高鹏在这个时候作怪!
他刚走到外屋,就听见院子里有动静,秦惟反手带上内室的门,跑了几步打开了屋门,正见到茅二和茅富带着一群人从拐弯处出现,大步走来。
茅二两眼血红,手提着把大刀,脸上露出了秦惟已经见过的狰狞表qíng来,秦惟动用了最真挚的语气大声说:“哎呀!你们可来了!真是太好了!我正要去找你们呢!”
大凡要杀个重要的人物,一定要让这人死在眼前才能放心。
饶是茅二和茅富早打定了主意,要见面就砍了这个小寨主,也被高鹏这种见到救命恩人的态度弄得步子慢了些。
秦惟急迫地说:“夏家领了人,和官兵来攻打我们山寨来了!那个温三chūn投靠了夏家,给他们当了先锋啊!他们已经到了山下!”
“什么?!”茅二和茅富站住,他们身后的人们一时收不住脚,有人甚至撞在了茅富背后。
秦惟用高鹏的姿态跳脚:“你们来这里gān嘛呀!我们赶快上寨墙上去呀!温三chūn对寨子了如指掌!他们打来,我们就危险啦!”
茅富看茅二,茅二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高鹏,声音嘶哑着问:“这是谁说的?”
秦惟急得要抓狂的样子:“我父亲留在山下面的暗哨,刚跑上来告诉我了!他说我父亲对他说了,有急事一定要只告诉我!我可以自己先逃了,但是我舍不得你们这些兄弟啊!我们不要灰心,山寨建得坚固,我现在和你们一起出去,号召寨众们好好守住寨子,一定能把夏家和官兵打退!渡过难关!”
茅二和茅富对视,秦惟都能读出他们眼中的对话:杀还是不杀?
秦惟催促:“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我们赶快出去召集人众,准备守寨啊!”
茅二看向秦惟,满心怀疑地问:“寨主的暗哨在哪里?为何我们都没有得到消息?”
秦惟瞪大眼睛:“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事qíng,你们怎么能没有消息?!你们一直在gān什么?!”
一直在攻打李猛的院落,还真没有注意山下的qíng况!
茅富对茅二说:“要不……我们先派人下山去打听一下……”先别杀寨主,真打起来,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实在不行还能让寨主出去送死呢!
茅二皱着眉头——我如果当了寨主是不是会更好地抵御?先gān掉这个没用的寨主……
秦惟紧张地观察着茅二的表qíng。按理说,大敌当前,茅富从下层升上来不久,习惯天塌下来有别人顶着,大约就不会想杀自己了,可茅二会不会……忽然,他觉得茅二的眼睛过于红了,过去黑黝黝的脸色也有些苍白,有几处淤青,隐约似有红点,两眉间发黑,鼻子撑开,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