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惟把东西都揣在了怀里,摸到自己五两银子的布袋,想哭:他原来还打算给邵子茗买东西,可邵子茗那边一出手五百多两,买了块地产!他能买什么当回礼?
可邵子茗却高兴得眉飞色舞,拿起马掌柜递回来的瘪布包往袖子里一放,拉了秦惟说:“走,去吃饭!”
秦惟垂头丧气地跟着邵子茗出门,但临走不忘对马掌柜说:“掌柜脸发huáng,去看看郎中吧,平时不要累着。”
马掌柜做成了一单生意,qíng绪稍微好了些,行礼道:“多谢公子了。”
邵子茗挽了秦惟的胳膊问:“秦惟兄懂医术?”
秦惟叹气:“只有外伤方面的……”
邵子茗用敬佩的目光看秦惟:“秦惟兄一定很出色!”他心里想说“该是个神医!”可又觉得有些夸张,但他深信学长的医术过人!
天已经渐黑了,两个人肚子饿,走进了第一家酒楼,点了鱼ròu,大吃了一顿。邵子茗想喝酒,秦惟怕他又喝醉了,天黑着,自己架着他往回走不安全,就没让他喝。
饭后,街上的灯笼都点燃了,两个人并肩往秦惟住的地方走。
邵子茗现在已经习惯手挽着秦惟的胳膊,秦惟比他高大半个头,邵子茗有种秦惟是自己的大哥哥的感觉,他一走一颠,快乐而安心。
今天他买了个小院子,qíng绪亢奋,忍不住规划未来,一路对秦惟唠叨:“打井太麻烦了,明天我们就去找泥瓦匠!让他们赶快做井台。我摸那包中还有几张银票,就是钱不多了,我可以把我的那些玉佩什么的都当了!反正家里还有许多……”
真像一对野鸳鸯过日子!秦惟对邵子茗说的话,都答应着,却心知这些大概都够呛……
果然,他们还没到秦惟住的院落,远远地就见两辆马车停在街上,周围几只火把,将街道照得亮堂。
邵子茗停了脚步,手紧紧地抓住了秦惟的胳膊。秦惟见马车的车厢漆黑,风灯上红底黑字有个大大的“邵”,知道是邵家的人到了。
一个人指着他们喊:“六弟!是六弟!”却是邵子桐。
好几个人往这边快步,到了他们面前站在前后左右,一个人行礼道:“六公子,老爷等了大半天了!”
秦惟一见这人,就惊在当地——温三chūn?!这个人的眉眼也有些像上一世的温三chūn,细眉白面,有种yīn柔之感。秦惟从牙fèng中轻声问邵子茗:“他是谁?”
邵子茗一脸不高兴,回答道:“是我家院子里的,姓娄,才来了半年多。”
邵子桐走过来,粗bào地把秦惟一拉,扯得邵子茗也跟着走了一步。邵子桐瞪了秦惟一眼,扭头对邵子茗说:“你不知道四叔多担心!接到信就往这边来了,一直在等着你!还不过去见礼?!”
锦华城与宁城相距二十来里,马车快的话,就两个时辰左右的路。留运一大早离开宁城,不到晌午就回到了邵家。邵四爷一读信就急了,马上往这边来,太阳没落山就进了城。可邵子桐领着四叔到了江晨生的院子,都晚饭了,江晨生和邵子茗竟然都没回来!留财这个傻子,居然没跟着邵子茗。邵子桐真后悔早上去上学了,没有与留财一同过来!万一出事……他提心吊胆,每分钟的等待都让他出虚汗!
终于,他看到江晨生和邵子茗走过来了,立时怒火冲天。动不了邵子茗,只能对江晨生撒气!
邵子茗却觉得堂哥大惊小怪!他小声嘟囔:“又不是我让我爹来的!”还是不放手,拉着秦惟往马车前走。
秦惟蹙了眉:温三chūn为何到了邵家?前世就是如此?还是因为自己改变了前世,他才来了?就像翠羽变成了多生一样?
马车帘子一撩,一个快四十岁的人下了车,秦惟一看,此人面庞长方,浓眉狭目——夏玄锋!前世夏玄弘的二哥!那温三chūn在此地是与邵家有关?还是与自己有关?……
邵四爷看着儿子拉着个衣衫破旧的瘦削青年走过来,就知道这肯定是邵子桐跟自己说的那个攀缘儿子的穷酸书生!他心中对这个人升起莫名的厌恶!真想一脚把这个人踹飞!
自己的儿子心xing单纯,过去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这人肯定对自己的儿子花言巧语,骗取了自己儿子的信任,好让儿子给他钱!他竟敢这么玩弄自己心爱的儿子!真太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