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晔海没有说话,只是一把夺过赵夕辰手中拎着的包袱,用力扔进了身旁的莲花池里,包袱在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溅起一阵水花。
不知怎的,包袱丢了,赵夕辰的心却反而没那么空了。
但赵夕辰还是踮起脚尖,抱怨地捶了一把海的肩膀:“这包就这么被你扔了?你可知道,里面有不少银子呢!”
段晔海闻言,一直没有表qíng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舍不得这些,当初又是如何舍得离开我?”
赵夕辰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段晔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不得不承认,段晔海有时候真的会语出惊人。
“海,你……你怎能说得这么ròu麻……”赵夕辰指着段晔海的脸,张大嘴巴,半天才说完一句话。
段晔海一把攥住赵夕辰的手指,笑道:“我的意思是说我的银子更多,你连这么点儿银子都心疼,离开我这个大银库岂不是更难受?翎儿,想歪了不是?哈哈!”
“你果真和段天荣是兄弟,思想都那么邪门。”赵夕辰笑道。
经过了刚才的那一出,赵夕辰竟然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如此开怀地笑。
看到赵夕辰没有被段天荣吓到,段晔海也跟着笑了:“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这个哥哥。但今晚是我最感激他的一次,因为如果不是有他在,你已经坐着嫣冉的马车远远地离我而去了。”
“这俗话说得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偌大的大理国都是你们家的,我逃到哪儿去,你还不是一样能把我抓回来?”赵夕辰道。
段晔海摇了摇头,黯然道:“如果你决定离开,我就不想再qiáng行把你带回来,违背你的意愿,你即使回来了也会不开心。愁眉苦脸的翎儿,也不是我想要的。其实在听说你深夜离开的消息那一瞬间,我真的觉得这样也好,皇宫是个华丽的金丝笼,没有一丝生机和活力,这样孤独无奈的感觉我自己尝过就行了,不想qiáng迫你也尝到,这里真的不适合你。”
“这里也不适合你。”赵夕辰心道:“你是高贵清雅而神圣的,不应该做一只金丝雀。争名逐位的皇室生活,根本就不适合你这个与世无争不染世尘的人。”
段晔海闻言淡然一笑,紧紧拉着赵夕辰的手,一步步并肩走进了白莲苑小楼的前院大门。
明面上看起来,这件事qíng就像是划上了句号,一切归于平静。但其实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一些细微的变化正在发生,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白莲苑的门口多了看门的守卫,美其名曰是特别时期派来保护海的安危。赵夕辰心里也很清楚,这只是宫里防她和监督她的手段而已。
赵夕辰趴在墙头,看着门口站着的两名木头一样的侍卫,忍不住笑了出来,坏心眼地捡起两颗小石子,打在了他们的身上。
两个侍卫同时转过头向后看来,赵夕辰赶紧低了头,避过了他们的视线。两个侍卫什么也没有看到,又回过头去装木头。赵夕辰嘿嘿一笑,又扔了几个小石子出去。
“明明感觉有东西砸在身上,怎么回过头什么都看不到?你觉不觉得奇怪啊?”侍卫甲呆头呆脑地问道。
“大白天的,该不是遇见冤死鬼了吧?”侍卫乙语出惊人,连赵夕辰也忍不住吓了一跳。却不知他们说的冤死鬼,到底是如何被冤死的。
是时,段晔海焦急的声音自身后远远传来:“翎儿,你在做什么?为什么爬那么高?!”
“嘘!”赵夕辰将食指放在了嘴唇前,对段晔海做出了小声说话的手势,道,“小声一点儿,我正在和他们玩呢!”
“他们?他们是什么人?”段晔海有些诧异。
“他们是你父皇派来保护你的人啊,这些人有点儿呆,我都要怀疑他们的本事了,到底能不能保护好你啊?”赵夕辰瞅了两块木头一眼,又是两颗石子抛了下去。
段晔海闻言,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随即疾步冲到门口,对着那“两块木头”朗声吼道:“喂,谁要你们呆在这儿的,马上给我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两块木头闻言有些为难,低眉顺目地解释道:“四皇子,这是皇上的吩咐,小的们实在是不敢抗旨不从啊。”
“去告诉父皇,这是我的命令,以后不许你们守在白莲苑的门口,而且不许靠近白莲苑百步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