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夕辰心里非常害怕方裕会突然离开,让她错过恳求他放过段晔海的机会,所以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袖,不愿意放开。
“求你救救他,方裕,求你了!千万别把他丢出去啊!不然的话,我也……”说着说着,赵夕辰双手合十向着方裕乞求了起来。
尊严是什么,愤恨又是什么?这些东西跟段晔海的安危比起来根本无足轻重,赵夕辰现在只要段晔海好好的,就满足了。
方裕一声冷哼,写下一句:翎儿,为了他你居然能做到这一步?
赵夕辰点头肯定。
笑了笑,方裕又写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不要啊!我求求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照做!只求你救救他!”赵夕辰的叫喊声已经歇斯底里了。
“翎儿,你安静地休息吧。”方裕写罢,将赵夕辰qiáng行按下去,帮她把被子盖了起来。
只是,方裕的嘴巴刚刚闭上,赵夕辰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一个身影,自chuáng边一闪,接着,鼻下传来一股奇异的香味,她身体顿时一软,马上就失去了知觉。
☆、067 颤抖的手
苏醒之时, 赵夕辰看到方裕坐在她chuáng尾, 嘴巴一张一合地动着。
赵夕辰不明白方裕在说些啥, 但从方裕的表qíng和动作来看, 赵夕辰已经看出了十之八九。
方裕说的是:翎儿,我不想让你恨我, 如果当初我不是司马家的人, 如果你也不是萧重锦的妻子, 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赵夕辰道:“方裕,有什么话你全说了吧, 一次xing说个痛苦快!”
方裕接着又说了一长句,简单概括起来就是:如果不是因为彼此的身份和背景,我们根本就不会在茫茫人海相遇。但是为什么老天给了我们相遇的机会,却没给我们一点儿相爱的可能呢?
赵夕辰毫不留qíng地回应道:“你是根本就是自作孽,就不要怪老天了。”
方裕又手舞足蹈着说了一通:“翎儿,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珍惜那段在萧府做下人的日子, 虽然会被人欺压,遭人冷嘲热讽,但是有翎儿在我身边, 我就觉得什么都无所畏惧, 翎儿就像是一道光芒,在我漆黑压抑的生命中打开了一道出口, 那种温暖让我觉得贪恋,甚至是永生难忘……”
“我和萧重锦都是可怜的人,一样的处境, 一样的悲哀,一样的无可奈何,但是,我嫉妒他,因为他拥有了翎儿,而我却不可以……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能拥有呢?我早早地失去了最疼爱我的娘亲;爹爹只把我当作报复萧府的棋子;好好的一个家变得支离破碎,没有人喜欢我,也没人记得躲在角落里的我;翎儿,我不想只做你的弟弟,你知道吗?”
“我明白,在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之后,翎儿是不会原谅我的,但是听你亲口说了出来,还是会觉得心很痛……我……我的爱,就真的让翎儿你觉得那么恶心吗?”方裕打着手势,也不管赵夕辰是不是全部会意,继续说了下去,“翎儿,你继续恨我吧,其实我也觉得很矛盾,我希望你不恨我,但是如果我和你之间连恨都没有了的话,是不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呢?翎儿恨我的话,虽然我会觉得难过,但是总好过被遗忘啊,哎——”
说完这些,叹气罢,方裕终于闭上了嘴,久久没有再动。又过了一会儿,一个身影在眼前一闪,方裕很快便人去音消,只有点点湿意留在了赵夕辰的胳膊上。
赵夕辰彻底醒来之后遇到的,就是方裕这一连串的话语。在找到意识的那一刻,赵夕辰真的很想马上问问他段晔海的qíng况,他究竟把段晔海怎么样了。但是,方裕那静谈中低沉哽咽的话语,赵夕辰实在不忍心去打断啊。
夜晚很快又降临了。赵夕辰却是一夜没睡。在这一夜之间,赵夕辰想了很多很多事qíng,也释然了许多。所以当方裕再次将药送到她手中时,她没有推开,而是选择了接受。
随即,一张便笺又塞了过来:翎儿,来,喝药吧。这样也许能加快恢复你的体力,甚至听力。
“恩。”赵夕辰慡快地接过药碗,忍着苦涩,将浓黑的药液一饮而尽。
“翎儿,你居然……肯喝我送给你的药了?”方裕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喜悦和震惊。
赵夕辰见状淡然一笑:“我知道你说的话,你说为什么我要喝你的药,是吧?那我问问你,我为什么不喝呢?这药对我有帮助,不喝不是白白làng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