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外秋雨绵绵,细细密密地斜织着。
赵夕辰喜欢在下雨天撑一把油纸伞,沿着后花园曲曲折折的小径一直绕到湖边的亭子里,在那儿坐着看细雨鱼儿出。
只是今日起了秋风,油纸伞给风刮得朝湖那边笔直而去,地面又湿滑得紧,一个不小心,赵夕辰“咕咚”掉入了湖里。
在湖里扑腾一阵,无人来救。赵夕辰眼见着尉迟翎的身体被水淹没下去,她的魂又不由自主地飘了出来。
未几,赵夕辰听到一汉子“啊——”的一声惊叫,紧跟着,那人跳入湖中,把尉迟翎抱了起来,奔走呼喝着飞速朝萧府跑去。
赵夕辰跟随着尉迟翎进了屋,却没有扎入她身体。
“尉迟翎今日若是死了,萧重锦会怎样?”赵夕辰心里充满了疑惑,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同时,她也想趁此机会四处去赏赏秋色。
萧重锦回来后,听到尉迟翎落水的事qíng,急匆匆朝内室奔去。萧重锦好歹是个大夫,自然会采取一切急救措施来救尉迟翎。
当所有方法一一试过,萧重锦把脉发现尉迟翎依然没有任何活着的征兆。他不得不忍痛放弃。
随后,噩耗传出——尉迟翎死了!
赵夕辰在外头兜了一圈,回来之后,只见大厅上设了灵堂,除了黑压压奔丧的人众,各种白幔白绸子白花圈儿纸做的金山银山弄得满眼皆是。
尉迟翎的娘同萧重锦趴在棺材盖上,萧重锦不言不动眼睛发直,尉迟翎的娘则一把鼻涕一把泪:“翎儿啊,娘错了,娘以为你有那心疾当嫁给萧少爷,他懂医术,可以随时照应你,没想到……”
闻言,萧重锦直了直身子,侧过脸去,吃惊地瞧了一眼尉迟翎的娘。
尉迟翎的娘却不屑一顾继续往下说:“娘知道街尾那二狗子同你两qíng相悦,早知道就把你嫁给他好了,至少不会死得这么早,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萧重锦打了个大大的寒颤。
赵夕辰来到棺材边,衣袖扇出两股yīn风,灵堂中的人众顿时吓得尖叫的尖叫,逃跑的逃跑,chuī喇叭的丢了喇叭,打鼓的鼓槌砸到了自己脚尖上。大伙儿乱作一团,惊慌逃窜的背影将门框都要挤爆。
她呵呵一笑,趁机撬起棺材盖溜了进去。
“砰——”的一声,棺材盖从里往外打开来。
尉迟翎的娘方才抱头逃走时给花圈绊了一跤,还未来得及离开,此时惊魂大喊:“诈尸啦!”
萧老爷子倒挺豪慡,一屁股朝太师椅上坐下去,就起不来了。
淘淘已然跑到门边,扭头见萧老爷子出了状况,咬咬牙犹豫一下,还是往外跑了。
赵夕辰身穿寿衣寿鞋,慢慢站起身来,却发现屋里除了萧老爷子,还有两个人没有跑。一个是萧重锦,一个是方裕。
已跑出门那些人有一小部分潜伏在门框边和窗下,惊恐不安又好奇地朝里张望。
萧重锦定定地望着赵夕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方裕胆子更大,慢慢走近了几步,顿了一下,冲上前伸出手,将赵夕辰从棺材中一把拉了出来。
“姐姐,你的手是热的,姐姐,你没死……”方裕欣喜地喃喃道。
萧重锦见状,一把推开方裕,来给赵夕辰把脉。
愣了一小会,萧重锦道:“鸟翎,你真的没有死,太好了!”萧重锦说着,把赵夕辰拥入了怀中。
这是一个温暖甜蜜的怀抱,赵夕辰竟然有些贪恋了。
之前在门框边窗棂下潜伏的众人又走回了一些。尉迟翎爹娘见女儿没死,也都折了回来,上演了一场老泪纵横的哭戏。
赵夕辰敷衍几番,这事儿就过去了。她在几人的帮助下换下寿衣,躺回chuáng上休养。萧重锦和淘淘以及另一个丫鬟蕾蕾轮番服侍。
“重锦,你这些天都不去药房了吗?”赵夕辰躺在chuáng上问。
萧重锦将她一只手握在手心,轻声道:“药房都请了伙计同大夫,这些天有贺叔去结账,我不去也罢。”
赵夕辰笑了笑:“你一走,那些姑娘们都很少来药房关照了吧?”
萧重锦淡然道:“以前只是觉得无聊,才不说穿她们,不去也好,省事。”
顿了一下,萧重锦又道:“你饿了吗?饿了我让厨子弄些jī丝粥过来,你稍等啊!”说罢,未等赵夕辰点头,萧重锦便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