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牌位,赵夕辰感激地对方裕报以一笑。
经过方才那一小段可以称之为惊心动魄的小cha曲,几个人又继续忙活起来。后厅虽然很大,但需要打扫的地方并不多,所以也就两柱香时间,三个人便将这个后厅整个儿清理完毕。
赵夕辰擦擦额头的汗水,正yù长出一口气时,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靠近,似乎目的地就是这后厅。
未几,一个纤长的身体出现在门口,背对着阳光,遮住了大片光线,在后厅的门口投下长长的影子,紧跟着一个声音道:“爹,重锦回来了。”
而与此同时,萧老爷因他突然的叫喊一惊,手中的玉佩“咣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摔成两半。
萧重锦看到掉在地上碎裂的玉佩,似乎想起了什么,表qíng一下子变得惶恐,歉疚地想要开口,却什么也说不上来。
萧老爷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冷如冰霜,未等萧重锦说完,便火冒三丈地大吼了一声:“你……给我滚出去!”
一句话就这样冷冰冰地抛出口,完全没有考虑到听这话的人是什么感受。萧老爷轻轻捡起地上的玉佩,勉qiáng凑成整体,又扭头重复了一个字:“滚!”
听到这话,赵夕辰注意到,萧重锦的双手已然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状,两只拳头在身体两侧微微颤抖。他一脸yù哭的表qíng,却qiáng迫自己不要哭出来,抿紧了下唇,头也不回地跑了。
赵夕辰不由自主地想要去追他,却被方裕拉住衣袖,方裕用只有他俩可以听到的声音道:“少夫人,不要……”
看方裕的眼神,他似是有千言万语,但现在赵夕辰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赵夕辰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去找萧重锦,还要快!
甩开方裕的手,赵夕辰跟着萧重锦一路跑出了后厅。
萧重锦跑得飞快,赵夕辰差点就跟丢了人,用尽全身力气追他,却只能追寻到他模糊的背影。赵夕辰心里暗骂这尉迟凌一副身体怎的这般重,竟然拖累于她。
也不知跑了多久,脚下的路开始荒芜,变得愈来愈难走。
又朝前方行了数十步,拐个弯,萧重锦终于停下脚步来,赵夕辰看到他停下,赶紧加快速度跟了上去,生怕晚了就再也寻不到他。
直到现在,赵夕辰方才看清自己周遭的环境,原来不知何时,两个人已然跑进了一片小树林。
林中树木高而稀疏,并不妨碍他们的视线,赵夕辰捕捉到萧重锦倒在一棵大树下的身影,连忙赶到了他的身边。
察觉到赵夕辰靠近,萧重锦用带着哽咽的嗓音命令道:“鸟翎,你别过来!”
赵夕辰觉得,这qíng形像极了人家轻生的镜头,一个人要自杀,不许劝说的人靠近他,劝说的人只好站在原地看着,生怕自己向前的一小步,会将人家bī入死境。
但是,赵夕辰知道自己不可退后,因为这同样会把萧重锦推进深渊,也许那个深渊,远比死亡要可怕。
“你走啊,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萧重锦见赵夕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又对她大吼道。
“我不走!也不能走。”赵夕辰没有上前,只淡淡地问了一句,“若是我走了,你怎么办?”
闻言,萧重锦一双发红的眼看向赵夕辰,良久无语。
赵夕辰一步步慢慢朝萧重锦挪了过去,在他怯怯眼神的注视下,像是要抓住溺水之人一样拉住了他的一只手。
☆、010 点点柔qíng
萧重锦本能地想要逃开,却被赵夕辰抓得死紧。赵夕辰发现萧重锦的手有些抖,而且冷得厉害,简直像一块冰。
萧重锦后退几步,被身后一棵大树拦住了去路。他身子往上一靠,闭上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种深沉忧伤,不像是萧重锦这样一个年轻少爷该有的。他的手还被赵夕辰握在手里,赵夕辰的体温一点点渗入他掌心,他的手慢慢变得温暖了些,也不抖了。
突然,萧重锦睁开了眼,目光定定地望着赵夕辰,良久无言。
赵夕辰淡淡一笑,拍了几把萧重锦身上沾的泥土和树叶,而后与他一道靠着树gān坐了下来。
“萧重锦,你刚才是想跟你爹说点儿什么吗?”赵夕辰见萧重锦的qíng绪已然平复不少,这才小声问道。
“今日京城里一皇子来我药铺,说我的糙药治好了他的失眠症,还赏了我一枚出入他府中的牌子,所以我很想把这事告诉我爹,让他看到我的成就,但是……是我不好,忘了今日是祖父的祭日了……”萧重锦喃喃说着,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极了受惊的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