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眼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瞧了半日,李光尘方才得知,原来赵夕辰给他画的是个背影。
待得李光尘反应过来,赵夕辰已消失多时。
后来李光尘四处打听,终打听到赵夕辰徽州老家的住处,气呼呼出现在她家大门口,要赵夕辰重新画过。赵夕辰此时刚出去摸鱼回来,依然一身男装。
李光尘纠缠着让赵夕辰重新为其画像,把他画丑了他不要,画好看了也不要,画胖了不要,画瘦了不要,画风流了不要,画朴实了也不要。
就这样,李光尘在赵夕辰家混吃混喝,待了三天,招来不少闲言碎语。赵夕辰不给地儿让他睡,他就天天奔酒楼,也不知他一个文人,哪来那么多银子。
在这期间,李光尘同赵夕辰也合作了几首小曲儿,而上头的《送君吟》便是其一。
只是第四天一大早,李光尘就被一群人前呼后拥用马车接走,从此之后,便音信全无了。
赵夕辰这厢将将歌唱罢,忽听得耳边衣袂悉索与轻盈的脚步声,回过头来去看,就看到了段晔海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此时段晔海的神色依然淡淡的,脸上有种赵夕辰看不懂的表qíng,眼眸中却是闪烁着水亮的光泽。
赵夕辰不理会段晔海。其实她自己也不太喜欢热qíng过火之人,感觉太虚伪做作。
段晔海没有走开,只是一直愣愣地站着。
赵夕辰心里暗暗笑道:“行!我坐着你站着,看你站得久还是我坐得久!”
笑罢,赵夕辰dàng起了秋千。秋千dàng了大概百十个来回,赵夕辰也累了,这才停下来,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段晔海。那家伙还是石头一样站着,没有动过。
“嘿!小哥你这定力实是让我佩服得紧!”赵夕辰终于开口对段晔海笑笑,继续道,“我又是给你讲笑话又是唱歌,作为回报,你可以帮我推一下秋千吗?”
说完这句,赵夕辰的身体突然随着秋千向前dàng起,她有点儿不相信这是真的:这个段晔海,他真的帮我在晃秋千?
秋千再次dàng回来之后,段晔海果然又晃了一把。这一次,段晔海的用力明显大一些,赵夕辰猝不及防,身体一下子向前栽去,“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赵夕辰在心里暗骂,若把本姑娘摔坏了,我可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长啥模样了。
正愤怒间,段晔海竟不合时宜地笑了。赵夕辰是越发生气,脸正在慢慢变绿。却见段晔海凑近两步,对她伸出了一只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起来!”
赵夕辰理所当然地将手一伸,便被段晔海稳稳握住了,有股凉凉的感觉自手心传来,令赵夕辰十分受用。
站起来的时候,赵夕辰一不小心,笨拙地踩住了自己外袍的一角,身体前倾着扑向了他。此等抱法也委实láng狈。
却在此时,赵夕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bào吼:“大胆!”
这一声怒吼,吓得赵夕辰赶紧远离了段晔海,转过头去看那声bào吼的发源处。
只见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急急向这边走来,男的气质尊贵,女的仪态优雅,华丽的衣物差点看花了赵夕辰的眼睛。
那中年男子走到赵夕辰面前,怒气汹汹地吼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对四皇子动手动脚!”
赵夕辰很想说,自己只是不小心扑到了段晔海身上,并没有动手动脚。但看面前人一脸怒色,又威风凛凛的样子,赵夕辰只得直截了当道:“我是尹尚毅的朋友,跟他一起回来的,请问二位是?”
中年男子听到这里,面色终于缓和了些:“原来你就是毅儿所提到的尉迟姑娘。是我忘了,昨夜毅儿来见我时提到了你。听毅儿说你帮了他好多次,五叶金花也是因你才得以保住,看来朕还得多谢你啊!”
赵夕辰暗道:“原来二位是大理国的皇上皇后,怪不得这么气质不凡,穿得还如此不拘一格。”
福了一福,赵夕辰道:“民女参见皇上皇后!”
“无须多礼!”皇上说罢,又转身对身边的女子道,“这位就是毅儿提到的恩人了。”
女子闻言看向赵夕辰,露出了优雅的笑容。
赵夕辰连忙开口应道:“皇上皇后太客气了,民女也只是尽我所能而已。毅是我的朋友,而且也救过我的命,我帮他是应该的。”
段晔海无心听几个人之间的客套,直接拂袖向屋里走去。皇上本想开口叫住他,张了口却没发出声音,眉头蹙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