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没事了。”赵夕辰微笑道。
段晔海听到赵夕辰的话,将屏风上的衣物一一取下,屏风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赵夕辰觉得在别人穿衣的时候呆在这里不好,正要离开,段晔海却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不知是因为刚刚沐浴完的关系,还是因为刚才的过度恐惧,段晔海表qíng似乎挺紧张。发梢还在滴着水,水珠沿着细长白皙的颈缓缓滑下!
段晔海看赵夕辰一眼,脸色变了一些,同时道:“谢谢!”
这是段晔海第一次愿意同赵夕辰jiāo流,赵夕辰心里不由得划过一丝暖流,对段晔海摆摆手道:“不客气!”
只见段晔海抿抿唇,又道:“我怕黑。”
“别怕,现在没事了。”赵夕辰道。
段晔海闻言,坐在身侧一把躺椅上,伸出双臂环住了自己的肩膀,整个人越缩越小。他还是在怕,那是一种类似受伤小shòu的神qíng,那么孤单,那么落寞,仿佛被人遗弃了一般。
赵夕辰心里琢磨,段晔海冰封自己,只是他选择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其实在他的心里,是很渴望有人可以接近他、关心他的。
过了一小会儿,段晔海抬起头来,看了赵夕辰一眼,双眸中满是水汽,彷徨又无助地小声道:“再唱首歌。”
“嗯。”赵夕辰点点头,唱了另一曲自创的《夏莲》。
此曲大意是别了chūn伤,任莲花疯长,前世尘缘,此生牵绊皆随水涤dàng,抛却往事,奔向心的彼岸。
段晔海似乎听得都有些入了迷。一曲终结,他仍旧在托着下颌回味,赵夕辰不想打扰他,只在一边静静地望着,发现他的眼神中竟慢慢有了神彩。
一会儿,段晔海抬起头看向赵夕辰,凝视许久,颔首道:“好听。”
赵夕辰好容易才将段晔海抚慰好,见其进卧房睡下了,也便端了烛台起身穿过大厅,朝自己的房间走。
走出大厅,那扇门便对着院子,赵夕辰无意间目光扫过院子一角的凉亭,竟惊奇地发现那儿赫然坐着一个红衣人。
那衣裳的颜色十分抢眼,领口和衣袖还隐约可见绣着金丝花边儿,赵夕辰一点都不怀疑自己是看错了。只是眨眼间,一阵冷风chuī过,烛火猛烈晃动起来,待得赵夕辰再看时,那红衣人已消失不见。
赵夕辰心道:“难道是遇见鬼魂了?等等,那衣裳好似在哪儿见过。对了!是李光尘!李光尘就经常穿红衣,也是绣着金丝花边儿的。”
转念又想:“怎么会是他?不可能啊,我都穿到几百年前来了,他又是怎么来的?”
赵夕辰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赶忙加快脚步走进了自己屋子里,关好房门,落了门闩,这才不甚放心地睡下了。
一想起李光尘,赵夕辰便觉得此人神秘莫测,他的身份想来也不是文人那么简单。只是不知道后来他去了哪里,其间赵夕辰经历了三次被退婚,一直到她死去,两人竟再也没有见过面。
第二天,尹尚毅带来消息,说昨夜大理国宫里宫外所有太医家中都遭了贼,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奇怪的却是,各位太医在检查过家中物品后发现,他们的财物竟一样没少。
这真是稀罕事,花了那么大力气翻箱倒柜,居然什么都没有拿走,这不是白费了力气么?
赵夕辰回想起昨夜见到的那个红衣人,突然又释怀了,原来仅仅是个贼而已,并非什么李光尘,是自己想多了。也不知近来为何会频频想起李光尘,到底是什么使自己萌生了想他的念头,赵夕辰自己也是疑惑。
“这贼到底想偷什么?”赵夕辰问。
尹尚毅胸有成竹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群贼应该是冲着五叶金花去的。他们一定是认为我会把五叶金花jiāo给朝中的太医们,以方便日后入药。哼,他们还真是想错了,对海来说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可能随便jiāo与别人?”
“又是想要阻止给海治病?这些家伙还真可恶!”赵夕辰也是义愤填膺。
抬眼看看段晔海,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悠闲地喝着清茶,催促赵夕辰快些走棋。
琴棋书画,就这棋艺最是难为赵夕辰,之前在萧府虽说囫囵吞枣恶补了一番,但终究只是学了些皮毛。可这段晔海非得拉她陪下棋,赵夕辰可真是舍命陪君子了。还好段晔海本来棋艺也不甚佳,这才有兴致与赵夕辰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