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珪叹息一声:“希望一切能按照计划来。”
叶青微目光流转, 笑道:“当然能。”
她瞥了一眼正在门口站岗的柳青眸,柳青眸微微颔首。
“太子殿下你现在可是储君, ”她放低声音, “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不过, 现在有一件很要紧的事qíng。”
“什么?”
叶青微食指微屈抵在下颌,歪头笑道:“太子请宣崔令与卢庸入宫吧, 您有重大事qíng要与他们两人商量。”
李珪凝视着叶青微绝艳的眉目, 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
他自己跟不上叶青微的思路, 就索xing不问了。
天空yīn沉沉, 宛若被水晕开的墨,压在暗红的宫墙上。
卢庸双手负后,慢悠悠地走向勤思殿, 这里是陛下的书房, 不过陛下一向不喜欢读书,批阅奏折也喜欢在大同宫内,这勤思殿他是许久没有来过了,记得他最后一次从勤思殿出来的时候脸上便多了一道伤疤。
真疼啊,可这远远比不上失去阿蘅的痛苦。
卢庸望了一眼黑压压的天空,无声地笑了一下。
有个了断也好,只是可惜阿况了……
他站在勤思殿门口, 却发现殿外没有侍卫,也没有太监, 仿佛宫殿里没有一个人。
卢庸福至心灵,缓缓推开门,只见一人正坐在一旁,低头chuī着手里的茶水。
他看向那人,那人也缓缓抬头看向他。
从窗fèng挤进来的一缕阳光切割在两人中间。
“卢庸。”chuī着茶水的人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水。
“崔令。”站在门口的人也迈步进来。
两人对视片刻,突然同时笑了起来。
“看来你也做了同样的事。”两人异口同声。
卢庸在崔令的对面坐下。
卢庸低垂着眼睛,哑声道:“采薇还真是聪明,居然没有被骗住。”
崔令笑道:“那你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女儿。”
卢庸慢了半拍抬头,意味深长道:“难道是你的?”
崔令抿唇一笑:“看着你一头雾水的样子,可真令人心qíng愉悦。”
卢庸的视线扫过他周身,轻启薄唇,“看到你这副紧张的模样,我也甚为愉悦,究竟谁让你这么紧张呢?”
崔令一愣,这才注意到自己缩在袖子里的手攥成了拳头,他松开手,掌心却留下指甲印上的月牙痕迹。
崔令伸手将胸前的发丝撩到背后,温润的眉眼透出一丝yīn晦:“你怕是想不到吧?崔采薇这个身份是我给她办的。”
卢庸修长的手指划过冰凉的面具,他浅色的唇抿紧,抿出一丝红:“原来这都是你的计谋。”
崔令含笑摇头:“当然不是。”
他抬头望向屋内唯一一扇屏风,温声道:“这一切都应当归功于她,叶青微。”
卢庸垂眸:“叶青微?”
他轻笑一声:“我果然是儿大不中留,不论我如何试探,阿况都没有对我坦白,我早该猜到的,与阿明相似的眉眼,四年前就令我那个傻儿子念念不忘的人。”
“崔叔和卢叔谬赞了,本相可并没有这么厉害。”叶青微从屏风后走出,她一身大团花紫袍,玉带钩将腰肢掐的细细的,皂靴包裹着她笔直纤细的小腿,既有男子的英气,又有女子的娇媚,真真是迷倒众生的风采。
她视线扫过两人,笑道:“我所知道的可都是两位叔叔告诉的。”
崔令和卢庸同时看着她。
崔令道:“阿软,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叶青微毫不避讳地当着两人的面坐在了勤思殿的主位上,卢庸眯起眼睛,崔令则含笑点头。
叶青微淡淡道:“我知道的不多,我只知道你们两人在我面前互相指责对方才是幕后主使。”
崔令与卢庸对视一眼。
叶青微继续道:“崔皇后临死之前也曾跟我说过什么,我又在关雎宫中找到了些东西。”
两人紧紧盯着她,生怕漏听了什么。
叶青微微微一笑:“二位叔叔继续说吧,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我再给你们二人一个辩白的机会。”
“我为什么迟迟没有对陛下说?为什么直到这个境地才找两位叔叔前来?希望两位叔叔要知恩图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