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原是不想的,但后又想着终是避得了这次避不了下次,便道:“我回头把方子都整理一番,然后托夫君给太子妃捎进来,想必宫中的厨娘们按着方子也是能做出一般美味。”
杨绢儿不紧不慢地拿帕子拭嘴,冷笑道:“小嫂嫂客气了!”
冷冷的容颜上渗出薄怒,显然对木柔桑的回答很不满意,这时伺候在杨绢儿身后的刘姑姑开口了,笑道:“太子妃给杨安人面子,杨安人怎地如此不知进退。”
木柔桑抬眼扫向她,温柔的笑意里夹杂着千刀万剑,不说话会死啊!真是个讨厌的姑姑!
“姑姑言重了,我固然可以为太子妃做些点心,但,长时陪在太子妃身边的,还是这些厨娘不是吗?”
“好啦,小嫂嫂,你就是不想做些点心,本太子妃想家了也不对?又或者,杨安人是觉得本太子妃讲话不管用?”
杨绢儿把手中的筷子往jīng致的圆桌上一扔,一双柳叶眉倒立,含满怒意的双眸死死地盯住她。
木柔桑心中哀叹,真是出门不利啊,早知道杨绢儿必不会轻易放过她。
“太子妃言重了,我哪里不敢听太子妃所言,便是先前不也为太子妃做了不少吗?”
“区区两三样算得了什么?”杨绢儿不屑地撇撇嘴,想不想吃家中的点心不过是借口,真正的原由是想借题发怒!
“回太子妃,请听奴婢一言。”
柳姑姑深知这宫中不比外头,杨绢儿这太子妃的身份在这东宫之中,便是一宫之主,木柔桑xing子自在惯了,她怕自家主子稍有一慎,便会万劫不复。
“哼,一个小小的婉侍也敢在本宫面前乱讲话,来人!”杨绢儿可是动了真火了。
木柔桑无奈地叹了口气,早在当日避开杨绢儿,不愿搭理她,更不愿帮她牵线的事,便是今日之祸引。
“慢!太子妃,我知道你心中怨气,但是那也不能怪我,当日的事,你没错,我没错,我哥哥与嫂嫂更没有错。”
杨绢儿怨恨地看向她,冷笑道:“本宫说是错就是错,说不是错便不是错,哪论到你一个小小安人来指划,再说了,柳婉侍不过是个小小的侍从,本宫便是叫人掌了这不知上下尊卑的婢子又如何?”
对于现在怨气十足的杨绢儿,木柔桑更多的是想冲上去扇她两耳光,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如此无||耻的,她一双水眸轻转,视线从侯夫人身上轻轻划过,果然,见到她嘴角噙着一丝得意!
“太子妃身份何等尊贵,想来姑姑深居宫中多年,这点规矩怕是半点不敢忘,哪敢冒犯了太子妃,又何必急于一时,何不先听听姑姑想说什么?”
杨绢儿原是想找个由头教训柳姑姑的,刘姑姑可是提醒过她,木柔桑本人不可怕,但是,她身边的柳姑姑却是个擅长后宅yīn私事的人,当年在宫中时,便是靠着自己一步步爬上婉侍的位置,手上没有见过血,没有要过人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安人即然想求qíng,看在三哥的面上,今儿便给你个面子,柳婉侍,说来听听,你先前想说什么?”
柳姑姑暗忖:杨绢儿今日这苗头,便是冲着自家主子来的,她可是要拿捏好了回答,略沉思一番方才道:“回太子妃的话,其实是太子妃误会了奴婢的主子,主子在府里鲜少下厨,对于点心的做法也只是记得方子,多半时候都是指点厨娘动手的,所以奴婢的主子并不是推诿,只是她觉得自己亲手做不好罢了。”
杨绢儿伸手仔细打量自己的指甲,又叫来小宫女端茶倒水,柳姑姑见此心中一紧,便知杨绢儿怕是早就打定某些主意了,心中不免暗暗着急。
“太子妃若不嫌弃,奴婢到是随主子学过几手,可拿来献献丑。”
木柔桑端坐在那里,见杨绢儿刚才这番动作,便知要想全身而退,怕是不容易。
“太子妃想念家里原是人之常qíng,姑姑,咱们接着去做些点心,左右难得进宫一回,也当是全了太子妃的孝心。”
木柔桑便是有空间在手,也敌不过这大周最上层的权贵,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连累到众多亲朋戚友。
“即然安人想通了,那本宫自是卖你个面子,不会为难柳婉侍。”杨绢儿高傲地扬起白嫩的小下巴指了指柳姑姑。
“多谢太子妃手下留qíng。”木柔桑忙站起来行礼,心中冷笑,看吧,这就是古代,动不动就能要了旁人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