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笑道:“我姓木!”
即是周捕快领来的人,张伢侩自是不敢领那些不省心的人来:“木姑娘,不知你想挑选什么样的人?”
木柔桑本就是打算买一房人做粗活的:“我要买一房人,嗯,男的能种田,女的会煮饭,收拾屋子。”
张伢侩一点惊讶都没有,每天来买人的都会提出千奇百怪的要求,木柔桑这一要求算很正常的。
“这样的人有,不过得细细查查帐本,不知这一房人需多少。”
木柔桑想着自家门房还得请个看门的:“最好是三口之家,家中田地并不多人也不多,只需一个壮劳力,一个厨娘,一个守房门的。”
张伢侩先请两人在一处茶厅等候,这才去邻了几房下人过来。
“木姑娘,你瞧,基本合你意的有四房,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木柔桑看看这四房人,其中一房目光闪烁中带有不屑,她伸手指着那一房人说道:“这一房人我不要。”
她同哥哥还年幼,可不想买一包藏祸心的人回家。
又看看其他三房,一房是孤儿寡母,大的十五六岁,小的只不过六岁左右,这样的孩子能做事了:“我需要的是即能种田又能看好果树苗的。”
三房人皆不敢吭声,唯独一房带着个八九岁男童的妇人跪下:“这位小姐,求求你买下我们一家四口,我丈夫种田是个好手把,若论起种果树,还是我公爹最在行。”
木柔桑不解的看向张伢侩,此时他已恼火的瞪向那位妇人:“张伢侩,这是怎么回事?”
一般主家来挑下人,这些被卖的人是不准出声的,在富贵人眼中他们只不过是活着的,能听懂吩咐的商品。
张伢侩心中恼怒不已,今天出了这样的事,瞧着这小姑娘是个懂规矩的肯定是不能糊弄,更何况还有周捕快在一旁坐镇。
“木姑娘还请莫要生气,这些下人们是我没有调教好。”
木柔桑有些犯难,她想要的人,另两房一个会种田,一个会种果树,除非她把两房人买回家,那样又要多出不少闲人来。
“没事,这也在所难免,只是她们是怎么一个qíng况?”
张伢侩见她有些心动,心下松了一口气:“这一家原本是隔壁乡的佃户,原本的地主老爷的儿子在州府,过年前派人把他老两口接去州府,今年刚过完年把乡下的地卖了,新买主家中不缺佃户,又加上这家人老的老,小的小,那主家便把所剩不多的余田佃给了家中壮劳力多的。”
这样也不至于要卖身啊?木柔桑觉得这里面是不是还有问题,她的目光落在那名妇人身上:“你家即便是佃不到田,这才刚刚开chūn还没到急于卖身的地步吧!”
那位妇人已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姑娘,我求求你买下我们一家人,我公爹年纪大了,我们想侍奉在他老人家跟前,若只是如此我家不需卖身,只是年前我婆婆得了重病,无奈之下把家中值钱的都典当出去了,依然还欠新东家二十两银子,这才不得不出来卖身还债。”
一直站在一旁的木纳男子这才跪下来,只是瓦声瓦气的说:“这位姑娘,我爹爹以前都是帮东家看管果园子的,他有几十年的经验,刚才姑娘不是说需要即会懂种田又会懂看果园子的。”
张伢侩对这家人的底细很清楚:“木姑娘,刚才这一房人说的是真的,只是先前木姑娘说只需三个人,便舍去了那位老丈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伢行里来买人的不可能迁就被卖者的心qíng,他们只会买自己所需要的人手。
木柔桑有些意向,转头对张伢侩说:“把那位老人家叫过来一下。”
周捕快点点头:“张伢侩快些去吧,量这些人也不敢撒谎!”老百姓最怕谁,不是玉皇大帝,也不是当今皇上,而最怕这些最底层当差的。
有他放话,张伢侩连忙叫人把那位老人领过来,乱糟糟的头发胡子,大概是得知自己儿子媳妇还有孙子不会与他一同卖走,两眼失望无神,如果木柔桑不买走,他最终的结局逃不过流làng街头乞讨为生。
张伢侩走过去:“孙老头,你家碰到个心善的主子了。”
那老人眼神才慢慢的亮起光芒,激动的左右看看,前面的座位上坐着一中年汉子,另一边坐着一位小姑娘。
他连忙走到周捕快面前道:“见过老爷,小老儿最会打理果树,已有二十余年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