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婶在后头跟着进了正院,举举手上的篮子:“还不是桃花非缠着我要摘榆钱儿,她可惦记着呢,说是去年说好了要给你送这东西的。”
木柔桑伸手接过篮子,从中拿起一串榆钱儿也不洗,就揪了往口里放。
“呵呵,你这孩子真是太xing急了,亏得我先洗过又晾gān了水。”
秦二婶见她吃得开心,自己也跟着乐呵呵,在她心里,一直觉得木柔桑就是吃个新鲜,没想到她是真爱吃。
“旺财婶子,中午把这个焯了凉拌着吃,还有点嫩,可不能煮,不然会化成一锅子水,在开水里滚一下就成了。”
旺财婶子正在院子里晒衣服,忙擦gān了手走过来:“哎哟,我的姑娘呐,这哪能用开水焯,太嫩了点,我看就直接晾拌,腌了晚上吃。”
“随你,弄得好吃就行。”她把手中的篮子递给旺财媳妇,chūn意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已经去沏了茶过来。
“婶子今儿不忙?怎么有空过来了?”秦二婶与朱大婶虽然家里条件好了不少,两人已经没有再帮木柔桑做饭,她已经另外请了人。
秦二婶半老徐娘,这两年也没有下地劳作了,日子过得好这一收拾起来人越发的利落gān练。
“刚才听铁树说你们要搬去县城了。”
木柔桑笑着挽起她的胳膊领了她进了屋子:“二婶子,你甭担心,我哥哥是去上学,他又不肯放我一人在乡下。”
秦二婶叹了口气:“也好,小山村到底还是小了点,现在有点钱的都去别的村买田地了,我来是有一件事,以前你娘在世的时候说起过你舅舅。”
“舅舅?”木柔桑以前也听秦二婶提起过,不明白她今天为何独独提起此事。
桃花蹦蹦跳跳地过来搂住她的肩笑道:“是啊,我娘说她想了好久,终于想起来你家舅舅叫什么名字了。”
木柔桑疑惑地看向秦二婶:“二婶子知道我舅舅名字?”
秦二婶乐呵了!
“能不知道嘛,你娘经常把你舅舅挂在嘴边。”
木柔桑想起来了,秦家与木家关系好,起源于秦二婶向木柔桑的娘讨教绣活,两家后来才渐渐有了来往。
“我舅舅叫什么名字?”
秦二婶把她拉到怀里搂着:“你娘原本姓左人,你舅舅叫左人佑。”
“姓左人?”她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姓氏。
“是啊,听说祖上是一直传承了占卜相命之术,她家这一支是从北方迁来的。”
秦二婶是觉得即然左人家是从北边迁来的,说不得那个左人佑也许在北边也说不定。
“二婶子是想着你哥哥终归是要走科举这一道,大道理我不懂,只是平时看着乡里乡亲碰到难事都会互相搭把子手,就想着,要是以后能有机会遇见你家舅舅也是美事一桩。”
木柔桑明白秦二婶的意思,谁说妇人头发长见识短,瞧,秦二婶的想法多实在。
她笑眯眯地道:“二婶子只管放心,回头我把这事儿跟哥哥说一下,兴许将来能见到呢,也好了却母亲的一桩心事。”
“正是这个理儿,若是能寻到,兴许还能教教你哥哥。”
木柔桑惊讶的看向她,秦二婶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问过铁树了,他说只有贡生方能进京赶考。”
贡生就是说中了举后,在州学里再读三年就可以去京城赶考,这些学子都叫贡生。
“二婶子,多谢了!”木柔桑向她行礼,秦二婶是出于好意,不管那未曾谋面的舅舅人品如何,将来若有机会寻到了,还是要把舅舅领到娘的坟前认认,好叫她娘含笑九泉之下。
“跟二婶客气啥,说来我家还多亏了你呢!”秦二婶现在是典型的家中有粮,心中不慌,连带走路都要比往年硬气许多。
秦桃花伸手搂住木柔桑的小脖子娇笑道:“柔桑,我娘说了,往后我做绣活的钱都由我攒起来买田地。”她很得意自家娘的决定,也高兴自已终于能成为一名小小地主了。
木柔桑大概能理解她们的想法,种了一辈子的地,就只想有块属于自己的地,就好比后世,工作了一辈子,就是想有一个自己的窝一样。
“知道啦,桃花,要不要随我去县城玩?”木柔桑想着自已与木凤钗都走了,只留桃花一个人在村子里,她可是要孤单好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