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真心同qíng这个小男孩,看样子也就六岁左右,瘦小如鹌鹑那般,破旧宽大,不合身的烂棉袄,漏出长长黑色的棉絮来,真看不出来他有八岁了。即然来了,再伤感也无事于补,她还是要努力的好好活着。唯有希望现代的爸妈不要太难过。吃过那顿不叫饭的晚饭,木柔桑才感觉自己,不再那么难受。
她在chuáng上昏睡了好几日才完全缓过气儿来,也传承了这个身体的大部分记忆。这个家真的是破败的不能再破败了,木柔桑的父亲原来是个秀才。在木柔桑刚出生的时候,靠着她爹爹的贡米和娘亲的绣活,小日子过得也顺风顺水,那时他们兄妹俩在爹娘膝下承欢,过得很幸福。
不想一场伤寒,也就是现代的流行型xing感冒就要了这具身体的老爹的命,然后在前几个月,她的娘亲因cao劳过度也挂在了这伤寒上。还好,木柔桑的爹够文艺,给她哥哥和她分别取名木槿之,木柔桑。
现在木柔桑正饿得眼里绿光闪闪的坐大门坎儿上,这木门坎儿有一尺来高,是用来挡蛇虫爬物的。木槿之一大早就去山上采猫爪儿了,还好这菜不酸,要是用辣椒炒就更好吃了。想着那红椒炒猫爪儿,她就口水直流,更觉得饿了。
木柔桑花了几天才弄明白,她家在村西头最里边,再往西就是一片秧田,她家的后面不远处有一片山脉。这里并不是她所认为的北方,是在南方。而且也不是她所熟悉的历史,是她没听说过的大燕朝,还好饮食所差无几,语言沟通无障碍。
她这会子正无聊的坐在门坎上,撑着小手吞着口水望着天上乱飞的几只麻雀,正想着那麻雀ròu好不好吃。
“哟,柔桑,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第002章
第二章
木柔桑正看着天空中飞着的鸟儿,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了。这人是谁啊,一脸的huáng麻斑子,也许是因为长年劳作,皮肤很huáng很粗糙,穿着一身浆洗的泛白的衣裳,好歹破的地方还是补了补丁,看上去比木柔桑的异服好多了。
那人一扭一扭的走近了,她脑海里闪现两字,忙甜甜叫道:“大伯娘!”不爱招惹事非,是现代木柔桑的xing格。所以,她主动叫了一声,在她心里这只是个称呼并不代表什么。
“哟,平时的闷罐子也有开窍的一天!啧啧!”那女人走过来大大咧咧的跟她一样坐在门坎儿上。
“死丫头,你哥呢!”
她磕着瓜子问木柔桑,刚才好不容易被她扫gān净的地面,被这个所谓的大伯娘不停的扔着瓜子壳儿,就想抽她丫的。
低头看看她那双好不容易才洗gān净的小瘦手,实在无能为力,有气无力的回应:“我哥去山上了!”
木柔桑继续望天,无视这个讨厌的妇人,这个大伯娘是木柔桑亲大伯的老婆木杨氏,没事儿就喜欢到处串门子搬弄事非。
“是不是采野菜去了,一会儿叫你哥给我家也送了两把去。这chūn天燥得很,地里的青菜儿又没长大,正好,晚上炒两把尝尝鲜!”
木杨氏相当的自来熟,木柔桑懒得理她,继续撑着小下巴望天上。木杨氏坐在这里满意的磕了一地的瓜子壳,见她跟只呆头鹅那般坐在木坎上,便怒道:“喂,死丫头,去给大伯娘倒点水来,吃多了瓜子口真渴,下次得跟村东杂货铺的老孙说一声,别那么小气,弄点儿明砂炒,就不会有这么多灰了!”
家里没有大人,木柔桑不想同她讲什么爱幼的道理,进屋给她倒了碗水出来。木杨氏一口气喝完大半碗满意的打了个饱嗝,把碗顺手放地上,拍拍因磕瓜子儿脏兮兮的手,又摸了一把刚流出来的鼻涕。木柔桑坏心眼的想,绝不告诉她,手上的瓜子灰儿抹脸上了。
木杨氏又掸掸身上的瓜子壳,这才扯着嗓子说:“死丫头,自你爹娘去世后,我跟你大伯,一直把你放心坎儿上疼。这不有个好消息,我娘家那边有户人家想收个童养媳,那家是我们村里的富户。我跟你大伯商量了一下,觉得你跟你哥过得很辛苦,我看你过去正好,你吃得饱穿得暖,你哥哥也可以有好日子过,到时跟那户人家好好说说,让他家出钱供你哥读书!”
木柔桑怒了,敢打姐的主意,姐会叫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只是她哥哥不在家,她现在不过是个五岁的小萝卜头,斗力气处是斗不过这个木杨氏的,一双灵动的眼珠儿转了转,笑眯眯地问道:“大伯娘,即然那么好,为什么不让堂姐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