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应德见苏瑞睿在里头发火,也是缩缩脖子不敢进去触霉头,正巧见得陈烈叫他,忙迎了上来,压低了嗓门哭丧着脸问道:“哎哟,陈守备啊,你到底叫人快马加鞭送了什么消息来,咱主子在书房已经待了一天一夜了。”
陈烈闻言不自在的扯起笑脸,说道:“呵呵,那个,那个,公公,我突然想起王爷jiāo待的差事没办完,我改日再来找王爷。”
说完他便yù脚底摸油,溜之大际。
“回来!”
陈烈听到这熟悉地声音,顿时头皮一阵发麻,身边寒风刮过。
他慢慢地转过身子,手在袍子上蹭蹭,堆起满脸笑意,讨好地说道:“见过王爷,王爷您今儿气色不错啊!”
“哼!”
苏瑞睿双眼通红,甩甩衣袖转身时了屋内。
陈烈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动,一旁地樊公公轻推他一把,又给了他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自己却踮起脚准备找个地儿窝起来,打算等苏瑞睿气消后再出现。
“樊应德!”
隔着棱花窗,苏瑞睿那来自地狱般yīn冷的声音传来。
樊应德的脖子似被人狠狠掐住,只得慢慢转过身来面向南书房回应:“主子,奴才在。”
“还用我吩咐?”苏瑞睿的话里不带一丝一毫qíng感。
“是,主子,奴才这就给您沏上壶热茶。”他哭丧着脸垂头回应,又叫了小太监先进去清扫一番,见得苏瑞睿没有再发火,这才放下心自行去沏茶。
“王爷!”
陈烈在外头纠结一番,眼睁睁地看着樊公公离去的背影,只得拎着脑袋进了南书房。
苏瑞睿坐在书案前翻着密折,chūn暖阳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紧抿的薄唇并没有因多qíng地chūn日而显得缓和。
“坐!”
陈烈这会子不敢吱声,夹着尾巴乖乖坐下,小心偷瞄苏瑞睿。
“很好看?”苏瑞睿依然坐在书案前看折子,若不是室内只有两人,陈烈都怀疑刚才问话的是否是他。
“呃,那个,王爷!”他伸出舌头舔舔有些gān的嘴皮子,方才说道:“末将去晚了!”
“她可曾说过什么?”苏瑞睿依然没有抬头的问道。
若是有细心人在此,必会看到他手中的折子一直没有翻动过,错了,那折子苏瑞睿拿倒了。
陈烈是个大大咧咧的粗人,哪会如此细心,再说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琢磨怎么回答呢!
“那个,木姑娘说她原本是没这么急着出嫁的。”
苏瑞睿勾起一丝残酷地冷笑,说道:“仔细说来听听!一五一十,一得漏一字!”
陈烈不是说书先生,只得硬着头皮gān巴巴的把事qíng经过挤了出来,待他说完时,已是满头大汗,心中发誓,回家后一定要多读书!
苏瑞睿听后脸色却不那么好看,从牙fèng里挤出几个字来:“那个太监当真这般说?”
陈烈想点头可自己又没亲耳听到,只得说:“末将去晚了,那时卢公公已经验过聘书了,后来听姑娘说起的,还叫末将把那话原原本本捎给你。”
“来人!”
他明明不过是朝室内的空气一喊,不知几时屋内却是多出几个黑衣人。
“查!”
苏瑞睿恨恨地瞪着一处青瓷花瓶咬牙道。
陈烈见了越发小心,却不敢多吱声,待黑衣人散去,他才劝道:“这样闹大了不好吧!要不问问幕僚们?”
“哼,问过了!”
苏瑞睿冷哼两声。
陈烈巴巴地看向他,却又不敢多问,好在樊公公已把热茶沏上来,趁着上茶的机会,小声道:“幕僚们劝过咱们主子,说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
屁的小节,陈烈差点就要爆粗口了:“那些个酸文人,一天到晚只会子、乎、者、也,连句正经话都不会说了,要我说,喜欢就抢,抢了来再说。”
苏瑞睿闻言,甩他几记冷刀子,说道:“莽夫!”
陈烈喝了口热茶,浑身舒坦了:“王爷,你也别气,天下女人多的是,长得比木姑娘好看的也多了去,待大事成后,要多少美人儿没有?”
苏瑞睿指指他又抖抖嘴皮子,最终没有说啥,即便说了,他也不会懂!木柔桑的品行又岂是那些人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