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ūn风笑道:“你快些去忙吧,我得去厨房叫人送热水来,伺候姑娘沐浴更衣了,再休息一会子,便是巳时中了。”
纨扇讨了她的话这才放心离去,chūn风去厨房叫人烧了热水等下送过来,自己先回了内院,见得木柔桑正歪在软枕上睡着了,chūn染见她进来,忙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又把罗汉chuáng边外的碳盆了拔了拔,这才拉了chūn风的手出了房间。
“姑娘一路上吃没吃好,睡没睡好,这回却是累坏了,我瞧着还是让她先歪一会儿,等到时辰差不多了再叫醒她沐浴更衣。”
chūn风笑道:“知道了,不若,我叫了chūn意去帮忙把姑娘今日要用的东西准备好。”
“原应叫你们也歪一会儿的,只是怕误了吉时,到时又怕手忙脚乱的,你们且先忍忍,等过了午时观礼者都散去,咱们也能歪上一两个时辰。”
chūn染也是想着今日是过年,到了晚间怕是又要守岁闹得很晚。
chūn风忙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打紧,还是能撑得住,两人又闲说了几句,便各自散去忙了。
chūn染回了屋里怕自己太困睡着了耽误吉时,便把刚抬进来的箱笼,从里头翻出木柔桑平时用惯了的玉杯茶盏,还有那枝头带露时掐下晒gān的花瓣等物。
又忙了一回,见得时辰差不多了,听得外头有婆子挑了热水送来,她忙到罗汉chuáng前轻推木柔桑。
“姑娘,快醒醒,该沐浴更衣了。”
木柔桑觉得眼皮子有千金重,怎么也睁不开,只是嘴里无意识的嗯啊了两声,便又睡过去了。
chūn意打了盆热水进来,见chūn染叫她不起,便说道:“亏我猜到了,快些拧了帕子给姑娘擦把子脸,不说是姑娘了,我们哪个不是累乏得狠,只是姑娘又只有这么一次及笄,万万不能出了茬子。”
chūn染从她手中接过帕子,帮木柔桑擦了把脸,说道:“正是这理儿,听说今日来了不少夫人,万万不可叫人小瞧了咱姑娘。”
“嗯,是呢,咱几个大丫头得多留意些,切不可在这时失了礼仪。”
chūn意与chūn染向来是一个鼻孔出气,再加上木柔桑是孤女,自是怕那些夫人小瞧了去,便打起万分jīng神小心应对。
木柔桑听了一耳,人也清醒了不少,遂说道:“哪个敢小瞧了咱们?”
chūn意听见她醒了,忙俏皮的吐了吐香舌,说道:“原来姑娘是诈胡!”
木柔桑翻了个身,用手撑起脑袋看向她,说道:“合着你还当是在打马吊不成,即便是有输家,那也不能是咱家,更何况这事儿是舅母亲自在cao持,她原就是要给咱们撑腰子的。”
说道这儿听到外头chūn风在喊水好了,便又道:“快些给我拿斗篷来,这北方却是与南边的冷法不同,只觉得gān冷gān冷的。”
“姑娘,奴婢到是觉得北方不如南边冷。”chūn景抱着熏热的斗篷进来了。
chūn染说道:“正说着这斗篷呢,快些给姑娘披了去沐浴。”
“姑娘,chūn风已经给你在浴桶里撒了不少腊梅花瓣呢!”chūn景把斗篷送上前说道。
木柔桑讶异地问道:“她哪里得来的新鲜腊梅花?”
chūn景又道:“是大少奶奶得知府里西边有片梅林子,便说今儿姑娘及笄,正好摘些腊梅花泡个澡,香喷喷的才好呢!”
chūn染却道:“怕是纨扇回去多了句嘴吧!”说完又看了一眼正在想事的木柔桑。
“好了,好了,咱们还是先服侍姑娘沐浴更衣,chūn景,你去再燃两个碳盆子,一会儿姑娘沐浴后,还得把头发烘gān,这大冷天的可得注意着。”
chūn意见两人磨磨蹭蹭,便有些不耐烦了,木柔桑见她那小样儿,也只是抿嘴笑笑,便由着丫头们乱忙。
等到她沐浴更衣后,换上了喻秀珠派人送来的元服,却是一件同色绿萼梅缠枝粉锦立领袍子,在衣领及袖口都有镶雪狐皮子点缀,下罩素色百褶裙,一头青丝随意的散开。
chūn染扶着她来到房里火盆边,就着碳火给她梳头,chūn意与chūn风早就捧了十来厚棉布,只等她坐下来忙用gān净的棉布帮她拭掉头发上的水珠。
chūn风提了一壶热开水过来,问道:“姑娘,刚才奴婢去那梅园子里扫了花蕊上的一点雪,到是凑够了一壶茶的雪水,可要泡些梅花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