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绢儿现在正想巴结着木柔桑,哪里容得了苏婉儿坏她的事,在一旁冷言道:“大嫂子这是闲得慌吗?今儿早上伺候huáng姨娘的小丫头来说,她早上有些不舒服,据说是吐得利害,咱哥也去那头瞧去了。”
chūn染虽不曾嫁人,却也听出杨绢儿话里的意思,明白着就是想赶人,她拿帕子捂嘴笑道:“唉,这年节里越近,这府中越是添了喜气呢!”
府中谁不知苏婉儿最近到处烧香拜佛,还弄了些那不知什么东西捏的药丸来吃,就这么瞎折腾,也没瞧见她的肚子鼓起来。
杨绢儿到是没听出chūn染话里的讽刺,接口道:“可不是么,听说三叔家的堂嫂有喜了,今儿早上府里才得了喜讯,咱祖母可是老高兴了,还叫人给送去了压命的玉观音,只叫堂嫂好生将养着。”
“这么说有三个月了?”chūn染感到十分意外,一般头三个月是不兴说的,说是小娃娃刚来,怕太闹腾了惹娃娃不高兴又走了。
杨绢儿无所谓地说道:“可不是么,我娘还念叨着,三叔家都添孙子了。”
chūn染听了也不作多想,苏婉儿听了却是如同耳边炸雷响,一时满脑子都是那个堂弟妹有喜的事,再也顾不上为难chūn染,深一脚浅一脚的跑了出去。
“我呸,往日瞧着是个好的,不成想居然起了这等子歪心思,等晚上,我定要把她的心思告诉娘去。”
杨绢儿因为苏婉儿的话,差点坏了她与木柔桑的关系,心中十分恼恨。
chūn染却是不敢接这话,只是立于一旁轻笑,因苏婉儿离去,不再有人闹事,她又重新把单子拿了出来。
杨绢儿心里也有些不舍,那些个吃食,绫罗绸缎便罢了,她偏瞧中了里头的一对
前朝的喜鹊闹chūn水点粉桃枝观音瓶,那粉嫩的红色再搭上那照见人的白瓷,越是瞧越是招人喜爱,若是能摆到她屋里那才好。
她心中舍不得那对瓶儿,这办起事来便有些墨墨迹迹,chūn染不解她是何意,只当杨绢儿生得娇气,办事也是拖拖拉拉。
“咱小嫂子可在家?”杨绢儿柔声柔气地问道。
chūn染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这姑娘不会是得了脑惊风吧!嘴上笑道:“回四姑娘的话,今儿咱主子一大早就起来忙得脚不沾地,奴婢出来时刚睡下呢!”
杨绢儿有心想向她打听木槿之以前的事,又不知如何开口,在那里犹豫了半晌,方才小声道:“听说小嫂子小时候还得自个儿下地?”
“听谁说的?我家少奶奶那时还小呢,再说了,咱少奶奶过世的爹爹是秀才,小时候便是过得甜日子,只是待老爷过世后,日子才没那么好过,咱少奶奶小时虽过得清苦了点,可打小就没下过地,便是咱少爷也只是有一些刨了两三下地。”
chūn染被她勾起了话匣子,她也想起在小山村的日子了,那会子她和chūn意两人只是单纯地想伺候好娇娇柔柔的主子,哪会想到从那小地儿到了京城里生活,便是她家兄弟来信,话里话外都透着羡慕,还问她伺候的主子可还要添人,想想心中便烦躁。
“哦,原来木家哥哥还这么能吃苦,真是没瞧出来。”杨绢儿就着她的话往下又问道:“想必你们在乡下那地界儿,定是与我们这些京城姑娘玩得不一样吧。”
还好,她现在的心思都系在木槿之身上,到是没说出那着三不着两的话来。
chūn染见她好奇,心道:这四姑娘往日也不知怎地就瞧不起她家主子,今儿正好跟她说道说道。
便与杨绢儿捡了些在小山村、县城,以及到了蜀州城所发生的一些趣事,都一一道与杨绢儿知道。
“难怪我祖母时常说哥哥不长进,比起木家哥哥来,真的是不值一提,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哪里受过那些苦,到是不曾想,原来那木家哥哥会武艺啊。”
杨绢儿听到了许多木槿之的事,到是越发觉得这人儿难得,即然是个会疼妹妹的,那一定也是个会疼……思及此只觉耳根子烫得利害。
两人又闲扯了一阵,那些去盘点把那批混进公中的礼都捡出来的婆子,在忙了半晌后终于把那些礼都挑了出来,又请了杨绢儿与chūn染去划押,杨绢儿瞧见那对观音瓶实在是有些不舍,可是碍于木槿之的原因,她又不得不眼睁睁地瞧着chūn染招乎婆子们把这些东西收好,再另找了几个婆子来,一并把这些东西都抬去了桂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