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三少奶奶来了!”
门口的小丫头打起帘子,廊下的婆子丫头们恭敬地迎了上来,木柔桑一双水眼微光流转,心下便有了猜测。
一行人卷着一股子寒气进了正厅,自有小丫头迎上来伺候着取下了几人的斗篷,含香从屏风后绕过来,说道:“三少奶奶,里边请。”几人绕过厅门口的富贵花开牡丹屏风,厅里不但有杨老太君、侯夫人,与苏婉儿在,忠义候的长兄夫人及其两个媳妇和嫡弟夫人及儿媳。
木柔桑少不得又要一番见礼,一圈下来后,杨老太君方才招手示意她上前,又叫生香取了老花镜来,戴上后自细上下打量她,不高兴起地撅起嘴,说道:“那些丫头婆子做甚去了,到是累得你清减了不少。”
几房人都坐在厅里,眼下都瞧到杨老太君可宠着她,木柔桑心中略一思,便知怕是有人不安份了,杨老太君这是借了她敲打其余的孙媳。
“祖母怜爱,只是孙媳头一回cao办这等子大事,一个是怕弄砸了,自是事事小心,二个也是想在宗亲们前讨个好,好叫大家能瞧出,咱们侯府待宗亲们可是如同祖父在世一般无二。”
这话儿杨老太君爱听,横了她一眼,笑骂道:“就你这张巧嘴抹了蜜似的。”
侯夫人坐在那边心中生闷气,瞧着木柔桑那就是梗在她喉咙里的一根鱼刺,面上却是半丝不显,笑得越发亲切:“老太君,瞧瞧咱三媳妇这张利嘴,真是叫人爱不得,又恨不得,生生是死的也要被她说活过来了。”
杨老太君笑得十分慈祥,说道:“可不是,这丫头就是个心善的,瞧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还乐呵的接下这苦差事。”
“我也不过是帮母亲打打下手罢了。”场面上的话谁都会说,木柔桑十分不喜侯夫人,就像侯夫人看她不顺眼一般。
而坐在她下首的大伯娘杨李氏捂嘴轻笑,说道:“今儿来便是要多谢子轩媳妇,今年咱宗亲们的日子可是好过多了,老太君,不是我夸你这孙媳,这冷死人的大冬天,她可是不但把祭祀之事cao办得叫宗亲们眼下满意,便是那些送去少差些人家的木碳,可也是叫大伙儿过了个暖心年。”
杨李氏是商人家女儿出身,挤进这忠义侯府也不容易,说起话来是个八面玲珑的主儿。
站在杨李氏身后的杨三嫂奉承道:“母亲说得可是理儿,咱后街上的宗亲家也不是个个都过得十分如意,原本一个个还要算着银钱熬过这冬,好在咱弟妹是个会来事的,又是个有财的主儿,才舍得了这份心思帮了宗亲们。”
杨三嫂便是那日去瞧了木柔桑嫁妆的那位,这段日子来一直想瞧府里的戏,结果她们是得不到一点风声,直到前些日子侯夫人差人来送信,说是祭祀一事jiāo给府内三房的三少奶奶来办了,她们这才惊觉到府内已经在变天了。
侯夫人心中十分气恼,嘴上却笑道:“好孩子,这些时日到是辛苦你了,瞧着你就是个办事妥当的孩子,那宫中负责祭祀的公公也不是哪户人家能随意请得动的。”
☆、第414章
第四百一十四章
却是恨不得掐死她,那些牛羊原本她还可以压低价收了去,再养上一段时日,等开chūn后再倒卖出去,却不想被木柔桑横cha了一杆子。
木柔桑心中冷笑,她扭转头面对侯夫人,十分无辜地说道:“唉,媳妇原还担心这事儿,便悄悄打发人去问娘家嫂嫂,哪成想她见媳妇是头次办这等子体面的差事,却是比儿媳还要担心,得了消息后在家急得团团转不说,还把家中上下的老人都折腾了一个遍,不知怎地,传到了怀庆公主的耳中,说来,还是咱府里有体面,不然她老人家也不会巴巴地去宫中请了人来!”
其实怀庆公主是为了靖安郡主,木柔桑还没有那资格请得动她老人家。
侯夫人碰了个软钉子,自知木柔桑这一次把事办得漂亮,她也寻不出错了,便熄了坐在一旁不再开口。
“母亲,听说今年办这祭祀的事,银子有些吃紧?唉,大嫂这些年cao持家事怕是受累许多,到是难为了子轩媳妇是个乖巧懂事的。”这次出言的是杨金氏,忠义侯亲弟弟地婆娘。
木柔桑坐在一边冷眼旁观,瞧这杨金氏的话,不仔细听还以为是个好的,实则是两边都给捎上了。
杨老太君瞧着这几个不省心的东西心中唉叹不已,当初府中的权势若是把持在她手中,自已大儿子又何必娶了刘氏,到是这金氏更合她心思些,扭头看向侯夫人脸上不愉地问道:“银子吃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