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刘瑾出声阻止,“皇后娘娘派遣咱家来监督,这李广乃是公开杖责,需要等沈姑姑的人到了才行。”
这时,沈琼莲带着尚宫局的人过来了,刘瑾又有话说了,“这穿着衣服执行也不好,把他上衣给剥了!”
众人不敢得罪皇后,纷纷上前扒了李广的上衣,鉴于有宫女在场,裤子就免了,如此,两太监的棍子终于落了下来,饶了李广事先塞了不少银子,但这三十军棍也不好受,挨完军棍后,他直接趴着起不来了,围观的人议论纷纷,谈笑风生,就像在看一场笑话,他们的目光she在李广身上,让他觉得比军棍打在身上还要难受,终于人渐渐的散去了,李广在一个小太监的扶持下,回了太初宫。
李广看着金粉写就的太初宫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笑了,有太初宫在,他就还有翻身的资本,仍然是陛下宠爱的太监。
他的笑十分渗人,小太监不禁身子颤抖了下,小心的说:“李公公,进去歇歇吧。”
“从今天起,别叫我公公了,叫我李道长!”李广自信的说。
自朱佑樘那日离开坤宁宫,两人已经几天没说话了,张音怜惜朱佑樘,但又恨他在李广事qíng上的糊涂,也不主动去找他,只是每日仍然像以前一样派人去文华殿给她送汤。
朱佑樘后来得知张音没有重责李广,他也觉得自己那日拂袖而去,过得有些过分。但他拉不下脸面去跟张音认错,于是两人就僵持了下去。
过了三日,朱佑樘终于忍不住了,下朝后,从文华殿直接去了坤宁宫,坤宁宫里宁静安详,宫娥们各司其位,井井有条的,唯独没有见到皇后与朱厚照,往日有朱厚照在的地方,从来都安静不下来,朱佑樘恍然若失,问一个当值的宫女,“皇后与太子去了哪里?”
那宫女屈膝行礼,道:“回陛下,太子殿下想要踢球,娘娘便带着陛下去了御花园。”
“行了,你下去,朕去小书房坐坐,皇后回来了,你告诉她就行了。”说完,也不等宫女回答,他径直去了坤宁宫的小书房。
小宫女在心中说了一句“沈姑姑在书房。”可惜陛下已经走远了。
小书房设在坤宁宫偏殿的一间朝南的房子里,大大的雕花窗棂支了起来,阳光一股脑的投了进来,窗边种着几丛芭蕉树,芭蕉树下,两只仙鹤悠闲自在的走着,这间房布置雅致,很合适当做书房。
朱佑樘轻轻推开门,书房里早已有了一人,此刻在端着在窗前,捧着一本书,低头看着,她看的很入神,连人进来也没发觉。
朱佑樘却是认识沈琼莲的,这是个有才的女子,能有“甚矣!秦之无道也,宫岂必守哉!”这样的见识,可惜身为女子,不能为朝廷尽才。
朱佑樘与沈琼莲碰面的机会极少,他从来没仔细打量过沈琼莲,此刻却有机会细细观察这位“女阁老”。
沈琼莲已经二十七八岁了,但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她的身姿修长,面容清瘦,阳光照在她的脖子上,仿佛看着见细细的绒毛,她也许不是秀丽明艳的外貌,但她浑身的书卷气散发出来,让她整个人更有魅力了。
☆、皇二子出生
朱佑樘咳嗽一声,沈琼莲惊醒,从书本中抬起头,心中惊讶,但面上依然平静,她放下书,行礼,“见过陛下。”
朱佑樘随便坐了下来,道:“不必多礼,你也坐下吧。”
沈琼莲默默地坐下,垂下目光,她心中如雷鸣一般,没想到此生还有机会单独与他对坐。
朱佑樘随口问道:“莹中,这次找皇后有什么事?”
沈琼莲回答:“臣整理了一批宫女名单,拿来给皇后过目,皇后确认后,这批宫女就可以放还归家了。”
“哦,朕近日与皇后对弈,皇后的棋艺渐长,多亏了你的教导,正好有时间,不如我们下一盘棋?”
“皇后聪慧,臣不敢居功。”沈琼莲拿出棋盘,“陛下执白子,臣执黑子,臣就不客气,先走一步。”说完,捻起黑子,放下。
朱佑樘拿起一枚白子,也放在棋盘上。
皇帝身上的龙涎香阵阵袭来,沈琼莲不禁面红耳赤,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亲戚以外的成年男子,不禁面红耳热,连着走了几步臭棋,朱佑樘不禁侧目,暗自想着这沈琼莲棋艺也不过如此,皇后实在太夸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