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回想起以前的旧事,对万贵妃的愧疚愈发加深,他拉着她的手,说:“侍长,我对不起你,连皇后的名号也没能够给你。”
万贵妃挣脱他的手,说:“皇后我是不指望了,但你一定要废除太子。”
朱见深又说:“太子xing格敦厚,他是怎么惹到你了?”
万贵妃当然不会说是纪妃追封皇后的事qíng,她想起很多前年的一件事,于是说道:“太子对我不敬,前几年的时候,我让他来我的宫中玩,给他喝羹汤,太子却说汤中有毒,陛下你想想,太子才几岁就这样,以后肯定会害我的,陛下,兴王也不错的,你还有别的儿子,但你的万侍长只有一个啊。”
朱见深道:“果真有此事,那这个太子非废除不可了。”
看着朱见深妥协了,万贵妃假装用帕子擦眼泪,嘴角那一抹得意的笑怎么也掩不住。
次日,早朝,朱见深对大臣说:“太子不贤,朕决意废除太子,册立兴王为太子,朕意已决,众卿家不必多言了。”
臣子们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突然有人报道:“陛下,泰山地震了,泰山地震了!”
泰山地震,这在古代可是大事,泰山从秦始皇开始,成为历代皇帝的封禅之地,朝臣趁机说:“陛下,这时天意啊,天意要求不能废除太子啊。”
朱见深没法,只能让人卜卦,占卜者说:“陛下,泰山地震是上天的警示,如改立太子,必将引起动乱。”
朱见深恐惧,废太子之事不再提起。他对万贵妃说:“天意反对改立太子,侍长,朕也没办法了,你放心,只要朕在一天,就保你一天荣华富贵。”
东宫。
张锐兴奋地对朱佑樘说:“太子,这下你可放心了,太子之位再也不会动摇了。”
朱佑樘却是无喜无悲,只用一个字回答:“嗯”
张锐拍拍他的肩膀,“你就不能高兴点吧?”
朱佑樘却说:“世事无常,有何好高兴的,我六岁被父皇从安乐堂接出来,封为太子,母亲也被封为纪妃,本来以为苦尽甘来,谁知眨眼间,母妃自杀,我也从此在万贵妃的yīn影下小心翼翼的生存,直到今天。”
他说的无悲不喜,张锐却从中听出了无限的悲哀,他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已经下旨,让礼部给你选妃了,等有了妻子,该会好些吧?”
朱见深不置可否。
太子选妃的消息像一阵龙卷风飞快的扫过全国。
金氏尤为高兴,这次选妃是在北直隶地区选,明朝的嫔妃都是出自民间或者小官秀才之女,自家女儿正好有资格。张峦本不yù女儿选妃,但是圣旨说了北直隶地区十五岁至十七岁的身世清白的良家未婚女子都要参选,张音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订婚,只能参选了。
张音得到这个消息,也不太慌张,她不认为自己中亿元大奖,然后唐寅却被这个消息打乱了阵脚,他托人给张音送了信,说是去京城找张峦太耽误时间了,他想直接向金氏提亲,张音担心他乱来,连忙写了信,让画眉带出去给他,让他按原计划形式,至于选妃的事qíng不必担心,北直隶那么多闺秀,她绝对不会被选上的。
两人意见不统一,唐寅烦闷,遂去chūn香楼找李园园解闷,李园园心事重重的,心不在焉地陪着他喝酒,唐寅喝醉了,边把他与张音的事qíng都告诉了李园园,李园园本来也不指望她能嫁给唐寅,开始听着也不在意。
谁知唐寅又大着舌头说:“你们北地的女子醋的很,张大小姐要我答应她跟她结婚后要一心一意,不能去jì院,也不能纳妾。园园,以后我不能来看你了!”
李园园大惊,她不奢求能嫁给唐寅当正室,但妾室她总是可以的吧,如果唐寅真的娶了张大小姐,那么她岂不是没有了指望,她暗暗地下了个决心。
唐寅酒醒了,喝醉时说的那些话他隐约有些印象,他说:“园园,我醉酒时是不是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李园园笑道:“奴家当时也喝醉了,没听到公子说什么。”
准备了几日,李园园换下身上的华服,取下金钗,换上一身朴素的良家妇女的衣服,她乘着一顶小桥子,来到金雀巷张家,让门房去请示,说是李记胭脂铺的来给小姐送胭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