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除了自己,这个宫殿里面没有其他人在乎那个人的死活,自己如同戏台前面的小丑一般,演一出没有一个观众的戏文。
“陛下要不要去瞧瞧?”
锦妃在一旁说道,空气中安静的有些诡异。
“夜深了,等明日再说吧”
宗政修文转身入了内室,连正眼都没看管彤一眼。
“二福,派个人送管彤姑娘回去吧”
锦妃瞧着她的裤脚都被雪侵湿了,有些不忍的说道。
“回吧”
二福无奈的对她再次说道。
管彤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去,都说人心难测,尤其帝王心,却没想到薄凉到此。
以前刚入宫的时候,她也曾幻想过有一天飞上枝头做凤凰,现在想来倒是庆幸自己没有走这一步。
宗政修文回到内室便开始咳嗽不止,锦妃倒了一杯参茶给他,他接过去手却抖个不停,水杯里面的茶水零零星星的洒了出来。
“你去歇着吧,将二福叫进来,朕有些话对他说”
锦妃不敢拂逆他,默默退了下去。
二福看到地上的水迹和桌子上面的水杯,便了解了一二。
“帮朕拟道旨意”
他刚说了半句,便又开始咳了起来,二福过去帮他拍着后背,试图让他舒服一些,他却咳的越发厉害,一口血吐了出来。
二福当场定在原地,宗政修文用手拭去嘴角的血迹继续说道:“朕要封晴妃为皇后”
☆、见或不见
封一个即将死的人为妃子,从建朝开始便没有这个先例,死后追加的倒有。
“陛下,这恐怕不合先例,如果陛下真的想给晴妃娘娘一个jiāo代,不如等娘娘殁了以后追加一个封号”
“朕说的话你听不懂,朕说朕要封晴妃为皇后,只此一人,其他人都没有资格”
二福噗通跪在了地上,额头抵在了地上。
“陛下,奴才懂你的所思所想,可是陛下也要为皇子们想一想,不论是哪位皇子被封为太子,他的母妃自然要封皇后的”
所以注定了宗政修文不可能只有一位皇后。
“滚,给朕滚出去”
他给不了辰儿任何东西,连相认的勇气都没有。
二福默默的退了下去,笔直的跪在了雪地里面。
“公公,你这是何苦呢?”
他自己已经一身老骨头了,时不时都要吃上几副药,这般折腾下去还有多少日子可以挨过去。
“主子难过,做奴才不能分担解忧,便是罪过,自然要挨罚,陛下有些不舒服,你去请太医过来”
“陛下这个样子,只怕太医过来了,陛下也不见”
“不论陛下见不见,都让太医在这里侯着”
小太监不敢忤逆他,便小跑着去请太医去了。
管彤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轻舞阁,外面的雪如此大,她却觉得轻舞阁里面的雪更加大,似乎这整片天空的雪都落在了轻舞阁。
她盯着满天的大雪,眼泪不停的落了下来,在宫里沉浮了这么多年,她突然就觉得倦了累了,不想再走下去了。
殿内烛火昏huáng的亮着,碳火已经快要燃尽了,只微弱的喘息着。
“可找到陛下了?”
她心里明明知道,如果他来的话,估计是很多纷杂的脚步声。
“陛下已经歇息了,外面的公公不给通传,明早我再去请,娘娘先歇着吧”
“是我抱有幻想了”
在他心里,现在的自己只不过是个影子。
她费力的解开颈上的衣扣,只解了一个便已经气喘吁吁,手无力的耷拉了下来。
“娘娘要做什么?”
“帮我将脖子上面的项圈拿下来,把这个jiāo给陛下,他自然会明白”
管彤帮她解了下来,捧在手中,这项圈看着有些年头,上面的金丝都有些褪色。
这个项圈是之前宗政修文送给她的,也许这个是唯一可以证明自己的东西了,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个东西竟然还一直都有在。
“奴才这就去拿给陛下,娘娘你等着”
沈静辰却拉住了她的衣袖,管彤转身疑惑的看着她,才发觉她刚有些希冀的眼神变得昏暗起来,她复又将项圈拿了回去,紧紧护在了胸口。
“将火炉搬的近一些,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