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林书只幽幽看了眼香玉,没说话。
香雪却道:“你个死妮子,白眼láng,我们养了你三年,你就是这么报恩的?”
香玉马上反问:“你们养我三年,可在两年前就把我送给了谭猎户,是不是可以说我已经还了你们的救命之恩了呢?因为我帮义父还了救命之恩,我们平了,谁也不欠谁的。可是,你们诬蔑我偷老香家的祖传秘方就不行,我没偷!”
眼看着纠缠不下,谭墨冷冷地扫了一眼想再度骂香玉的大李氏,以及想动手的小李氏,说道:“香玉现在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你们冤枉她偷盗,这很不好。若是今儿个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咱们公堂上见。”
“就你!”大李氏小眼一瞪,不屑道:“你个外地来的穷猎户还敢上公堂?不怕大老爷打断你的腿。穷鬼一个,没银子打什么官司。”
谭墨身上气势一变,杀气凛然地刺向大李氏,后者脸色一白,脸上冷汗立即下来了。
“我谭墨从不说没把握的话,说吧,今儿这事你们要怎么做?不就是要香玉给你们一吊钱供香林书考童生吗?好,我给,但自此以后香玉与你们老香家再无关系。”谭墨说着看向里正,“里正叔,麻烦你将香玉的户籍脱离老香家。”
“这……”洛宝田有些为难道:“这从户上除名的话,就必须得新立户,花费上……”
香玉接着道:“里正大叔请尽管去办,花费多少,香玉做牛做马也会还给里正大叔的。”
谭墨道:“花费jiāo给我。”
“那,好吧。”洛宝田终是同意了。
一直没说话的香家老大香禄林发话了,“我说谭猎户,咱老香家还没同意让香玉走呢,你急啥?先不说秘方的事,就是我们养了香玉三年怎么也得给点好处吧?三年的粮食不能打了水漂。”
“大哥说的是!”小李氏拉了一把香福林的胳膊,接话道:“他爹,你也说两句话吧。好歹香玉是你救回来的。本想我让她嫁给木头做媳妇来着,可惜呀,香玉没这个福分。我们家木头将来可是要跟他小叔一样读书做大官的。”
香木跟一众孩子趴在门外偷听,听到小李氏这么说,不管不顾地推门道:“娘,我不娶香玉,香玉那么丑。不是说好了,给二舅做媳妇吗?二舅成天不gān活,长得又老又丑,刚好配香玉。”
“什么?”香玉怒了,瞪着眼睛看小李氏,“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凭什么把我说送人就送人?你们这跟拐子有啥区别。是不是我在河边时也是被你们这样拐来的?”
转而看向谭墨,泪眼汪汪道:“谭大哥,我要告官。告他们拐卖女子,bī良为仆。花多少银子算我借你的,好吗?”
香玉今天是非离开老香家不可,她不在乎名声,也不在乎挨打,但像老香家这样的人随便把她送人就不行,一定要让他们知道痛。
大李氏一条帚疙瘩甩了过去,“你个贱妮子,还告官,你这是不孝,忤逆。当心县老爷把你沉塘,进了我香家没那么容易出去,没门儿!”
香玉咬牙切齿道:“就算是沉塘我也要世人知道老香家是怎么对我的。你们不怕名声我还怕什么?反正我又不科考。”
这话总算是抓住了老香家的痛楚,老香头大叫,“都瞎嚷嚷啥?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拿银子让香玉走。爱去哪去哪,但彩礼钱不能少。谭猎户你不想让村里人戳脊梁骨吧,娶个媳妇没付一分银子,那不行!”
香玉冷笑,这会儿不说秘方的事了?可她要的就是这个,银子是小,自由事大。
谭墨道:“好,香玉说怎样就怎样?一吊钱不是吗,我刚才就说过给了。”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吊钱扔给老香头,“立个字据。”
香玉接着道:“我要报恩文书。小叔,我最后叫你一声小叔,你来写吧,刚才在大门外你不是说要给我这个的吗?”
香林书眼皮微动,沉声道:“怎么写。”
“就写我香玉为报香福林的从河边捡来之恩愿意嫁给谭墨,报谭墨救了香福林的命,如此一命换一命,自从我香玉跟老香家再无半点瓜葛,老死不相往来。”香玉冷声说道。
老香头不乐意了,“就一两银子,你打发要饭的呢?三年的饭钱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