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众丫鬟婆子拦也拦不住,只能围着她团团转。
孙碧莲眼看砸光了屋里能扔的,转而拿起靠枕往外扔。
可是有刚买来的小丫鬟还不大懂规矩,这么带着洛宝田往屋里走。
小丫鬟是五里镇周边的乡下丫头,村里正是她见过最大的官儿了,人家要进门见主人,她肯定得带着进来呀。这么地,洛宝田在不应该的时间里进了不应该进的屋。
“嗖!”孙碧莲用力扔出去的靠枕竟然飞过小丫鬟打开的门正洛宝田的头。
“哎哟!”一声,那靠枕落到洛宝田的脑门。
带来一股香气和着甜腻的味道让洛宝田有些晕,老脸立即红了。
他这一哎哟不要紧,却让孙碧莲瞬间静了下来。她一个女人家的屋里怎么会有男人?而且还是这么老的男人。
孙碧莲看到拿着她靠枕的洛宝田尖叫道:“滚!给我滚出去!登徒子,谁让你进来的?嬷嬷,报官!”
她这一声尖叫,吓得洛宝田转身跑,他竟然忘记孙碧莲这里都是女人家这一茬了。看来乐极生悲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呀。
等出了大门才意识到手里还抓着那香腻的抱枕,粉红的绸缎绣着镶金边的大红牡丹,华丽而香艳。
“唉!”洛宝田仰天长叹,那领路的小丫头害死他了,差点晚节不保。
手的靠枕他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又没勇气送回去。只好走了一条僻静的小路带回了家。
他一路都在想,回去该怎么和家里的老婆子jiāo待呢?难道这是人们常说乐极生悲?
唉!罢了罢了。迎接长公主的人已经不少,不差他们这几个。
再说被洛宝田这一打茬,孙碧莲反而冷静下来了。
不过,她的身子已经重了,刚才连番发火让她极为难受,肚子隐约有点痛。
稍稍躺了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她心里还有一口气吐不出来,今天不做点什么,她心难安。
“那个小丫头呢?”
跟着她的老妈子叫孙嬷嬷,乃是孙碧莲母亲身边最得力的老妈子。
孙嬷嬷连忙前道:“大小姐,那小丫头还跪在院子里等您发落呢!”
“哼,很好。”孙碧莲穿大毛披风,手抱描金嵌银的jīng致手炉出了门。
那刚买来的小丫头还没怎么调。教便摊了这样的事,说起来不是她的错,但谁让大小姐心里的气不平呢,总得有个人承受大小姐的怒火不是?所以其他丫头们没一个敢给小丫头求qíng的,也没个可怜她的。
小丫头经过大家的解释这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看到孙碧莲出来后便一个劲地磕头。
“求大小姐饶了我吧,我再不敢了。”
孙碧莲冷冷地看了眼孙嬷嬷,对这话极为不满。
孙嬷嬷呵斥道:“要自称奴婢,在主人面前哪有我的存在?”
“啊?”小丫头没读过书,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碧莲的火便全发在这小丫头身,“给我打,打完发卖了事!”
说着便进了屋,她身子又累了,要好好躺一会儿。
孙嬷嬷跟了进来,小心翼翼地问:“大小姐,打多少板子啊?”
孙碧莲舒服地躺在贵妃榻,听着小丫头的惨叫声以及打板子的声音,没来由地心里异常平静。
她幽幽说道:“先打着吧,我听这声儿怪好听的。”
“哦,好,好。”孙嬷嬷被她这话震惊了,然而聪明的她没有说话,只出去吩咐那打板子的婆子轻点打。
要是下手重了,把小丫头打死了,板子没得打了,大小姐又再次发火怎么办?
孙嬷嬷对孙碧莲的改变有着深深的担忧,她这还没有告诉她香林书在京城对右相所做的事呢!说了,估计会气死吧。
于是,院子里不断地打着板子,小丫头不断地惨叫。但人的生命力总是有限的,天儿渐黑,冷风chuī个停,小丫头叫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竟然不吱声了。
孙嬷嬷跑出去一看,小丫头一动不动,出气多进气少,吓得脸儿都白了。
打板子的两个壮婆子也吓坏了,她们也是年前才买回来的。不知道大户人家经常有打死下人的事,吓得连连寻问孙嬷嬷。
“嬷嬷呀,这可咋办呀,打死人了呀。”
孙嬷嬷呵斥道:“不是说让你们少使点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