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摇了摇头,顿了半晌,补充了两个字道:
“腿麻。”
玉栖弦一怔,然后有些哭笑不得。
他将祁寒麻痹的双腿给扳直,然后手中运上灵气一点点给他按摩起腿部的肌ròu来,嘴上道:“第一次会失败也在所难免,现在天晚了,明日再试吧。”
祁寒坐在chuáng上,双腿仿佛浸泡在温热的水中,缓解了那种令人不适的酸麻感,他盯着玉栖弦的发旋,不言不语。
半晌,他的嘴角上扬,勾起了一个弧度。
那是一个不带温度的笑容。
玉栖弦正低头给他按摩双腿,并看不到祁寒的表qíng。
引气入体失败,自然是他故意的。
上一世苏净水用尽手段想要催生祁寒的修为来供自己突破修为瓶颈,而重来一次祁寒又怎会让他得偿所愿?
祁寒深深知晓苏净水虚伪又道貌岸然,否则他又怎会一边bī着祁寒修炼又对外做出关心徒弟的好师尊的嘴脸?
这一次,他不仅要让这个人飞升的白日梦彻底破碎,还要狠狠揪下他披在身上的那张人皮,让修真界好好看看此人道貌岸然的真正模样。
无论是自己,还是云止,他都会向苏净水讨回个公道!
至于爆出宗主如此大丑闻的浩渺宗会何去何从,就不是他会关心的事了。
玉栖弦帮祁寒按摩完毕,然后见外面天色渐晚,便给他盖了被子,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出门了。
祁寒见他出去,便缩进被子里去,现在的天气略有些寒冷,他再过几天便会被苏净水接回去了,以苏净水那多疑的xing格,他好不容易有了飞升的希望,不将自己牢牢掌握在手心必然不会甘心,他不如趁现在好好放松一番。
黑茗见玉栖弦终于走了,又冒出来透气。
他从祁寒的手腕上下来,在被窝里游走了一圈,黑茗的血脉种族十分特殊,他的族群对灵气变动十分敏感,因此常被修士捕捉当做破解阵法,环境,而他较之自己的族人还更为特殊一些。
换句话来说,黑茗是一只身上有着秘密的蛇。
那时黑茗被人捕捉放到拍卖场卖,祁寒凭借身上的九婴血脉察觉到黑茗的不同寻常之处,便将他买下,并且与他签订了契约,不同于主仆契约,而是平等契约。
因此与其说黑茗是他的灵宠,他们的关系更近似于是合作对象。
祁寒知道黑茗虽然平日里一直“尊上”“尊上”的叫自己,实则心里并没有多少敬意。
祁寒见他这副模样,便知道黑茗是什么感受了。
“这么喜欢这个被窝么。”他漫不经心道。
黑茗爬行了一圈,冒出了一个小小的蛇头到被窝外面:“味道很gān净。”
祁寒挑眉。
他自然知道黑茗指的味道不是气味,而是这里残留的灵气。
……等等。
祁寒忽然皱起眉来。
这上面残留的灵气的唯一主人,只可能是玉栖弦了。
他好似才反应过来一样,这两日里他一直住的,躺的,都是玉栖弦的chuáng。
身下柔软的垫絮好似忽然就成了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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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栖弦在给祁寒按摩双腿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他竟然忘了祁寒还未筑基,更未辟谷。
这个发现让他有些头疼,因为祁寒一直一声不吭,而早已辟谷多年的玉栖弦也没想起来这件事。
正走着,忽然遇到了个外门弟子。
那外门弟子平日每次玉栖弦的早课都会第一个过去占位,是以玉栖弦对他也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对方在见到玉栖弦之时立刻就涨红了脸,深呼吸好几下才颤声打了个招呼。
玉栖弦对他回以微笑,对方的脸顿时更红了。
“这么晚了还出来么?”玉栖弦道。
那弟子咳了一声道:“也不是,我就是……”他的声音在玉栖弦的注视下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都无法听见了。
玉栖弦无奈的笑了一下,道:“那你便去吧,我还有些事qíng要做,便先失陪了。”
若是平时他还会停下客套一会,但是一想到祁寒可能还饿着肚子,玉栖弦就觉得有些站不住了。
匆匆离去,那外门弟子站在那里,望着玉栖弦的背影,神qíng有些失落。
忽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那弟子一惊一乍的跳了起来,转头一看发现是平日里与自己jiāo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