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说他要出门还一个人qíng,像往常一样把gān粮米面都存在了佛祖石像之中,如果饿了就自己捣鼓捣鼓吃一吃。
邵云封:好。
俗话说不作不死,邵云封觉得自己最近可能吃的少了点绿色,就拔了点土豆叶子准备吃些绿色蔬菜。
印象中红薯的叶子不仅能吃,而且是很有好处的,那么土豆也一样吧,嗯,很好,很聪明。
然后因为只吃了一点,所以还有醒过来的机会,但是就是忘了一些事qíng。
忘了自己之前有多废。
然后……无论是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四年之后的邵云封还是刚来这个世界不久的邵云封,都差点死于食物中毒。
我跟土豆缨子有仇。
师徒俩的储备物资都在石像佛祖的肚子里。只需要在背面特殊的砖头上一摁,就会有个石dòng打开,勉勉qiángqiáng可以通过一个少年,所以每次老和尚都会让邵云封爬进爬出地搬东西。弄到后来,邵云封都能非常熟练地钻进钻出了。
老和尚没说他自己是谁,小时候邵云封问他的时候他也只说称呼他“老和尚”“臭老头”都行,邵云封脸皮薄,换了个称呼叫他“师父”。
“你的粥。”碗在地上磕出了一些响声,老和尚的气还没消。“那个是我俗世的侄子,以后和我们一起生活,他叫——”老和尚顿了顿,“吴三,三儿的三。”
“这也太糙率了吧???”少年的声调忽的就高了起来,虽说已经做好了舅舅不靠谱的准备,但是取个谐音的化名什么的。
太糙率了吧。
正好邵云封也这么想着。不过想到在自己学会这个世界的字死乞白赖地要把自己的名字从“和三”改成“邵云封”之前,也是苦兮兮地顶着和三这个和“和尚”差不多同音的名字过活。
“要不叫吴杉吧,杉是‘绿杉野屋,落日气清’(司空图)的杉。”在老和尚准备用武力镇压之前,邵云封开口。
明明是个用“杉树”的“杉”就能解释的简单的字,被邵云封这么一说好像就容易接受了呢。
邵云封不知道是自己误打误撞猜对了少年的名字,吴杉只觉得自己和云封心有灵犀,在云封面前用化名本就没什么意思,舅舅有些多此一举了。
不过说实话,刚刚开口的那句话并不像邵云封原来的思维习惯,因为短期内失忆之后的现世邵云封和在这里待了十四年的和尚邵云封有了思维方式的冲击和碰撞,两者之间的差别经常会让邵云封有种恍惚之感。
作为程序员的时候,觉得直来直往省时省力又不费心,所以一般都是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期待一切都是最优化的,但是到了这边之后,难免不受老和尚的影响,变得有些人文起来。
话说不戴眼镜之后总感觉少了点什么。邵云封摸了摸自己空空的鼻梁。
少年本来还是想反驳,但是看到了撑着坐起来的邵云封竟有些失了言语。
小和尚虽然整个人瘦瘦小小的,但是五官渐渐地长开了,有种小巧jīng致的感觉。尤其是那水润润的眼睛,就像自己放在桌上的琉璃石子。
“漂亮极了,想藏起来。”吴杉嘟囔着,怕初次见面太过热络引起邵云封的不适,自顾自的重新靠回在角落的那根柱子。
老和尚没有注意到两个小孩子的qíng况,在搅粥的时候无所谓地“嗯”了一声,咧开嘴笑了,在一直偷偷看邵云封的吴杉面前放了一碗粥之后,就开始“呼哧呼哧”地就着锅喝粥了。
老和尚的思维也很简单,在这破庙不需要拐来拐去的社jiāo,既来之则安之便是。
山下并不太平,能护着两个小孩子久一些,等他们慢慢长大就好。
云封那个臭小子,还差点火候哩。
只不过老和尚永远不会知道,有一句话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
——
邵云封到这个世界的十四年,都是在青云山上度过的。
老和尚说他掐指一算,算出邵云封命中有一劫,只有在他十六岁的时候才能下山,方无xing命之忧。
无论他偷跑多少次,都会困在老和尚的阵法里,胆子小的他这时候总是疯狂地害怕,跑的时候希望老和尚不要想起他把他揪回来,被阵法困住总感觉是鬼打墙的时候总希望老和尚早些想起他,把他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