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骄阳随意拿起那张纸,视线在上面几十个名字上扫了一眼,“嗯,我知道了。”
说完,把那张名单放在那堆公文的上面,尉迟又道,“等会儿你出去叫李铁那几个先锋将军过来,有事商量。”
郑教头应了,退出帐外,尉迟正打算再看一眼战报,看见肖白仍杵在原地,怒极反笑,“肖大人还有什么事?”
“哦,还真有。”肖白神秘地瞥了眼那张纸,“能让我看看那个吗?”
“这是军qíng,不能与私通外人。”
“同是慕国朝臣,哪有什么外人?”肖白不以为意,“难道你觉得我会出卖军qíng?”
尉迟骄阳说不过他,武官不与文官斗,没好气地让他拿了去看。
肖白一目十行,匆匆浏览,见到预想中的两个名字时,不禁勾了勾唇,又若无其事地放了回去,“将军,听下官一句……”
“又怎么?”尉迟骄阳极不耐烦。
“这名单上的人,你还是都见见的好,而且是越快越好。”
肖白带着神秘的笑容,在尉迟骄阳疑惑的视线中离去。
说是容易,做却难。训好的新兵里五六百人的jīng兵,又从jīng兵里面筛选更jīng良的人,就算人数已经尽可能jīng简,名单上也有五六十人的样子,一个个见不太实际。
但是肖白的提议也确实不错,尉迟骄阳也有这样的打算,这五十来人说不定日后大半都能成为自己的心腹,再加上安逸了一段时日,也快到了最后决战的日子,别说肖白,军中哪个人不想回家过年的?
于是三日后,尉迟骄阳让郑教头集合了这些人到cao练场上。
肖白跟着他们,硬是要去凑热闹,嘴边依然是淡淡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集合起来的兵士们,与最初招进兵营时面貌已经大不一样,穿戴盔甲,站得笔直,目光一致,面容肃穆,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郑教头让出平时指挥的位置,大声对底下的人说道,“你们都是这批新人中最有潜力的人,以后说不定在战场上能立下不朽功勋的人就在你们当中!让将军好好认识你们,来日为国效命!”
“是!!!”
尉迟骄阳看了郑教头一眼,拿着名单,缓缓念道,“张有根。”
底下站出一个人,“在!”
“何方人士?”
“小的来自皇都城郊。”
“这么远跑来参军?”
“是!小的有幸见过将军凯旋而归,此后下定决心要像将军一样英勇无畏!”
尉迟骄阳露出一抹笑意,“很好,你就领了骑兵副统领一职,率领骑兵第一队。”
“末将……领命!”
郑教头将属于张有根的腰牌和头盔递过去,尉迟骄阳又念了第二个人的名字,此后依序而下。
……直到念到了于问的名字。
“于问?”
站出队列的人应了一声,朝他抱了抱拳。尉迟骄阳念得有些累了,接过近卫递过来的水,润了润嗓子,没怎么看清那人面目,目光依然停留在纸张上。
尉迟漫不经心地问道,“何方人士?”
“家住皇都。”那名士兵的声音虽不低沉,却给人以稳重自信的感觉,而且似曾相识。尉迟骄阳不禁将目光从名单上移开,对上于问,见到那小兵微微上翘的嘴角时便愣住了。再往他旁边一看,险些没把他惊得从看台上摔下来……
底下站出来的士兵分明就是小皇帝身边的侍卫不问!
而站在不问左侧,默默与队列平齐的少年,正是慕容予繁!
“你……”
尉迟骄阳开始以为是小皇帝的恶作剧,回头去看郑教头时,对方脸上并没有惊讶的表qíng。这说明他认识他们,而且正是名单上的人没错。
于是将军大人张了张嘴,双拳紧握,将那份名单也弄得皱成一团,不问站在底下不慌不忙,眼中平淡无波,好整以暇。小皇帝也同样目不斜视,全然不同于底下的新兵们qiáng忍着心中疑惑的表qíng——将军和这叫于问的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尉迟骄阳觉得时间停滞,呼吸困难,深呼吸了三次后,目光锐利地看了眼肖白,肖白感觉到不善的眼神,依然只是笑笑,却低声对他道,“再劝将军一句,既然都瞒了你那么久了,就不希望这时候你再祭出什么君臣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