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他,自己正醉得厉害,印象中只留下如梦似幻的惊艳,如chūn梦一场。
第二次见他,灯火阑珊中明眸带笑,像个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孩子。
现在这个他,或许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有点慵懒,又有点不羁,喜欢安静和无所事事。
岳闻乐不但没觉得他闷,反而觉得那种山水田园般的悠然在这物yù熏心的皇都里实为难得,让他产生了知己之心。
他也是个不喜欢官场的名利角逐的人,是以他虽家大业大,才气横溢,也只混了个芝麻大点的小官做,连上朝面见皇帝的资格都没有。
但他也不稀罕,在岳闻乐近二十年来读话本的记忆里,皇帝陛下大多是体态微胖明huáng华服的中年老头儿,说不定还是个双目无神胸无大志之辈,否则,朝中大小事qíng怎么都落到了齐王和相国手中把持?
等他想到了过几天应该带少年去郊外的避暑山庄瞧瞧才好,让他尝尝那里新下来的果子的时候,岳闻乐才发现,少年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看着小皇帝熟睡的脸庞,视线从浓黑的睫毛到嫣红的唇,再也移不开眼,眼里还有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温柔。
手,就这么不知不觉地伸了出去,在那形状美好的唇上碰了一下,又像被烫到了似的猛地收了回来。
水波还是在一摇一晃下发出轻微的响声,船头正在摇浆的胖子跟班专心致志。
岳闻乐怔怔地盯着自己触碰过小皇帝唇瓣的手指,忆起方才指尖上柔软温热的触感,心跳狂乱。
作者有话要说:比起三巨头,岳小哥明显青涩很多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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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一场甜蜜一场勾心 …
别人都是舍命陪君子,他倒是舍命陪美人,风和日丽,泛舟湖上,就算美人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沉睡在自己眼前,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qíng。
于帆……他心里默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视线不由自主地粘在小皇帝的脸上。
他觉得自己很傻,傻得可以。
没遇上他之前,见到美人他总是毫不吝惜任何赞美的辞藻,他也常常与一帮文会认识的朋友出入醉月楼,对酒当歌,美人在怀,哪怕清醒的时候种种怀才不遇壮志难酬,他也觉得那就是生平一大乐事了。
哪曾想过,那时候醉心于饮酒作诗玩赏美人的乐趣,与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一个人睡觉相比,一点也算不上乐趣。
他只要看着小皇帝,就觉得心都是暖暖的,更别提与他说话,那人的声音仿佛有种吸引人的魔力一般,字字都敲入了他的心,像泉水滴落深潭,有种无与伦比的美妙。
岳闻乐嘴边挂起一丝苦笑,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已经不记得了。
就仿佛是追寻了一声的梦想,原本十分朦胧不清,当有一天它的面纱揭开了,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为之热烈奔腾,至死不休。
心里慢慢滋生了丝丝的甜味,可又带着苦涩。
……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知道,自己喜欢着他呢?
岳闻乐张了张嘴,他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唉……最后只能化作无声的叹息,将伸出去的手堪堪停在半空中。
唇红yù滴,惹人轻尝……岳闻乐啊岳闻乐,人家拿你当朋友,可你呢?你怎么可以对刚认识不足几天的少年产生那般龌龊的想法,差点就要做出禽shòu不如的事qíng来了!?
可是,那张恬静美好的睡颜又是如此美得惊心动魄,岳闻乐觉得世界一片空寂,唯有自己怦然如鼓的心跳声,和少年浅浅呼出的鼻息。
他笑自己痴,可又痴得心甘qíng愿。
也罢,时间还很长,总有一天他会有机会说的……
于帆……于帆……岳闻乐默念了几次这个叫他魂牵梦萦的名字,人就与他近在咫尺,宛如误落凡尘的谪仙一般,让人心生向往又不敢亵渎。
就这样看着小皇帝的脸,岳闻乐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有些人,终此一生都难以对他们产生一星半点儿的好感,可有些人,偏生能在第一眼就让人深深陷进去,万劫不复。
岳闻乐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等他发现过来,太阳都往西边坠了,淡淡的橙huáng色光芒穿透厚厚的云层,不小心睡着了的申敬首先慌张起来,战战兢兢地过去将小皇帝叫醒,睡眼迷蒙的小皇帝半合着眼帘,唇角扁起一个有些委屈的弧度,刚睡醒还有点懵的小皇帝任由申敬拍直了他身上衣服的褶皱,替他重新梳了发,双眼毫无焦距地直直看着前方。